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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杨晨和林浩一样 , 刘小小曾经是流动儿童 , 五六岁大就跟着父母从四川来了广东 , 一直在这里长大 。 刘小小跟杨晨是好闺蜜 , 两人在同一所学校 , 学同一个专业 , 毕业后各自在不同的地方 , 但仍然是亲密无间的好朋友 。
刘小小毕业的这一年过得有些坎坷 , 找过三四份工作 , 都不顺利 , “有的做了一个月 , 有的做了半个月” 。 与杨晨不同 , 毕业前的实习已经消磨掉了刘小小对于珠宝行业的兴趣 , “我不像她们一样 , 觉得学了三年 , 就一定要干这个行业 , 我不喜欢这个行业 , 干了也没什么意思 。 ”
确实 , 无论是杨晨现在做的收发员工作 , 还是刘小小实习时候做的配石工作 , 中职毕业的她们在珠宝行业可以找到的工作 , 多半枯燥重复又看不到什么前景 。 她毕业找的第一份工作是在超市做收银员 。 初入职场的她并不知道收银的工作要求 , 她以为只是扫码后按程序收钱、出货就是 , 没有人告诉她 , 离开工作岗位的时候 , 她也是要负责“点钱”(核查)的 。 “
“当时少了一点钱 , 他们就骂我 , 就说你为什么没有点钱 。 但是我觉得 , 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走之前要点钱 , 我没有点 , 现在有问题了 , 就让我这个新人背锅 。 ”不愿受这样的冤枉 , 刘小小做了两个星期就辞去了第一份工作 。
后来 , 刘小小居住的工业区有电子厂招工 。 那是一家小型电子厂 , 招的是派遣工 。 招工的时候中介说得很好 , 一个小时工资十四元 。 刘小小在厂里每天早上八点钟上班直到晚上九点 , 除去午休一小时 , 上午和下午各休息十分钟 , 全天都在产线上 , 并且全周无休 。
然而 , 最让刘小小不能接受的并不是这样的高强度劳动 , 而是产线上对新员工的欺压 。 “就像校园欺凌一样 , 新来的就得被欺负 。 厂里的工作是计时的 , 我是临时工 , 速度没有那么快 , 经常就被别人讲闲话 , 感受到浓浓的恶意 。 没有人会教你 , 也不会给你时间进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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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刘小小的父母让她忍 , 告诉她“等你熬到老员工就也会欺负新员工的” , 她不能认同 , “我觉得很没有意思 , 干嘛要欺负新人?我很不喜欢 。 ”于是 , 工作半个月的她再次辞职 , 但由于没有做满合同规定的时间 , 她被扣押了工资 , 14天每天12个小时的工作 , 原本应该拿到2300块 , 中介只给了她1000块 。
离职后 , 她才知道 , 原本派遣工在工厂的工资是15元一个小时 , 中介做了阴阳合同 , 到她那里每小时被扣除了1块钱 , 再加上被扣押的工资 , 她感觉“厂里太黑了” , 虽然她也知道可以去申请劳动仲裁 , 维护自己的权益 , 可是为了一千多块 , 还要四处去跑 , “觉得不会很快解决 , 还可能没有结果” , 她只好忍气吞声 , 但从此对“中介”和“进厂”都有了阴影 。 哪怕她现在没有收入 , 时常会被父母唠叨 , 心理压力也很大 , 但是一想到工厂里的欺凌和中介的压榨 , 她便下定决心再也不进厂了 。
可是 , 疫情之下 , 除了工厂和类似外卖这样的平台工作 , 其他行业的工作机会其实并不丰富 。 她下载了各种招聘软件 , 根据自己的工作经历和兴趣 , 选择了烘焙类和收银相关的工作 , 也投了许多简历 , 但几个月下来都没有面试的机会 。 她也意识到 , “现在很少地方愿意招新手 , 尤其像我这样完全不会的” 。
对于未来该如何 , 她也很迷茫 , 虽然说自己不喜欢珠宝行业 , 但兜兜转转 , 她开始考虑是不是该去考一个本专业的高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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