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农刺死城管”案一审：哥哥未制止弟弟暴力是否构成故意杀人成焦点 _王爱文

文章插图
2023年4月7日，时隔4年7个月之后，“兰州瓜农刺死城管”案一审在兰州中院开庭审理。
2018年7月18日11时许，瓜农王爱文和弟弟王爱武与城管发生肢体冲突，导致城管1死2伤。之后，王爱文、王爱武被警方刑拘。2019年8月，兰州市检察院以涉嫌故意杀人罪，对王氏兄弟提起公诉。
因案情复杂、疫情影响等，直至2021年9月，此案才召开第一次庭前会议。2023年3月底，因王爱武患有精神分裂症，目前处于发病期、无受审能力，兰州中院作出刑事裁定，对王爱武中止审理。
2023年4月7日，王爱文故意杀人一案一审开庭审理。庭审中，王爱文的行为属于故意杀人，还是正当防卫，是庭审辩论的焦点。
据王爱文的辩护律师介绍，公诉人认为，在打斗过程中，王爱文没有制止弟弟王爱武的暴力行为，存在形成共同故意杀人的用意，其行为构成了故意杀人罪。辩护方则认为，王爱文、王爱武都是在被城管殴打后有所反抗，王爱文无法预见弟弟王爱武的行为，也无法控制，因此王爱文无需为王爱武的防卫过当而承担责任。据此，辩护律师以正当防卫为王爱文作了无罪辩护。目前，此案尚未宣判。

文章插图

2018年8月，事发一个多月后，兰州市公安局城关分局发布的通报。
案发前一晚的冲突
2018年7月，“兰州瓜农刺死城管”的血案发生后，澎湃新闻采访人员曾走访事发现场、目击者等，试图还原事发过程。
距离兰州市区近两百公里的白银市靖远县高湾乡，盛产瓜果。当地沙地丰富，日光充足，西瓜个大、皮薄、味甜。案发前，高湾乡贾崖村杨河社人王军宏在家里种着20余亩瓜，这是全家一年最重要的收入来源。王军宏有两个儿子，大儿子王爱文1989年出生，已婚，有两个女儿；小儿子王爱武1991年出生，未婚，有精神疾病，没有工作。
贾崖村属于偏远山区，距离县城约80余公里。王家是贫困户，享受低保待遇。过去，王爱文多在兰州打散工，2017年他用一万多元从亲戚处购得一辆二手货车。
每逢六七月，西瓜成熟上市。按当时的行情，靖远的瓜每斤两三角，拉到兰州可卖到8角，这便诞生了瓜贩，他们把靖远的瓜拉到兰州来卖，赚取差价。2017年夏天，有了货车的王爱文变成这样的“瓜贩”，除了卖自家的瓜，还收亲戚的瓜卖。但卖瓜的季节很短暂，只有3个月左右，其余时间王爱文靠打散工、跑运输赚钱。
也是在2017年，王爱文在兰州城关区北面滩二村租了一间房，每月房租500元的房间是在5层楼顶加盖而成，没有单独的厨房、厕所，铺上两装床后室内空间已所剩无几，王爱文和妻子及两个女儿住在这里。

文章插图

案发前，王爱文和妻女租住在北面滩二村。本文图片均为澎湃新闻采访人员陈绪厚图
王爱文的妻子王珊珊（化名）也是靖远县人。王珊珊介绍，因地理位置、气候条件略有不同，她娘家的瓜早熟些。2018年6月，王爱文从岳母家收瓜拉来兰州卖，由于雨天多，卖得慢，才卖了3车。
2018年7月，王家的瓜也熟了。同年7月16日，王爱文回老家拉来了自家地里的第一车瓜，约9000斤。按正常出售，一车瓜要卖一周左右。这次，王爱文的父亲、弟弟也跟车而来，父子三人打算一起卖瓜。当日，瓜就卖出了一批，买主是小商贩、小瓜贩、散客等。
2018年7月17晚，王家父子三人拉着瓜来到了中广宜景湾尚城小区门口。此处距离王爱文所居住的北面滩二村不到一公里，也是瓜贩常来的卖瓜点。晚上，小区门口聚集众多跳广场舞的居民，这是瓜贩的重要顾客。当晚，这里来了五六家卖瓜的瓜贩。
多位中广宜景湾尚城小区的居民表示，这里属于城关区的郊区，新建楼盘多，但生活配套少，附近没大超市，也无大的瓜果市场，因而小区居民喜欢从小瓜贩处买瓜。
大小不一的卖瓜货车停在中广宜景湾尚城小区门口，属于占道经营，城管经常前来执法。王爱文的老乡姬英（化名）也是一名瓜贩，他告诉澎湃新闻，他和王爱文一起卖瓜认识，他们瓜贩隔几天来中广宜景湾尚城小区门口卖一次，一般都有四五伙一起卖瓜的，每家能卖几百斤。城管一来，他们就走，除了有时秤会被没收，其他均相安无事；为了躲避城管，瓜贩们常常需等城管下班，晚上8点才出来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