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金和冰心奶奶是什么关系【巴金和冰心的友谊】( 三 )


两人一南一北,遥相呼应,成为上世纪我国文坛的中流砥柱 。
他们的身姿已然衰老,时光并没有优待他们,但二人的精神却时刻奋战在时代的前沿,为无数人遮风挡雨,指明了方向 。
巴金晚年患的是帕金森氏症,是令人无奈而倍感痛苦的病症 。
曾经多少回,巴金被疾病折磨得想搁笔了,可又想到冰心大姊仍然拿着笔杆在写作,便“不敢躺倒、不敢沉默,又拿起笔来了” 。
巴金夸赞冰心道:“许多人战战兢兢抱头摇尾的时候,您挺胸直立,这样的英雄气概,我大概永远忘记不了!我每次都想,有您这样一位大姊,是我的幸运 。”
后来在为《冰心传》写序的时候,巴金写道:“思想不老的人永远年轻,而您正是一个这样的人 。”
而这位大姐也没有把巴金当成外人,在别人小心翼翼供着巴金不敢让他多动笔的时候,冰心写信说道:
“北京166中的前身是我母校,九四年是他们一百三十周年,要你题词,托我转上,请你无论如何说一句话,替我转答就可以 。”
要知道当时巴金已然把题词、开会之类的事情列为禁绝 。
可面对冰心大姊,巴金二话不说拿起了笔,认真完成了任务,甚至还回信写了检讨:“很想多写几个字,手指动不了,请原谅,写不下去了 。”
没有客套,没有推辞,彼此了解对方的难处,也愿意克服自己的困难帮助对方 。
这份友情早已得到了升华,两人俨然已经把对方看成了“一家人” 。
冰心把巴金的来信,全都珍藏在一个深蓝色的铁盒子里,准备以后捐赠给中国现代文学馆 。
这不仅是他们友谊的见证,也是无比珍贵的历史材料 。
巴金晚年最重要的一件事,是呼吁建造中国现代文学馆 。
那时国家百废待兴,经济困难,他和冰心便亲自筹集资金为文学馆的兴建添砖加瓦 。
为了减少经费支出,冰心还将自己一生收藏的字画尽数捐给了文学馆 。
周立民曾这么评价过他们的关系:“他们的友谊超出了个人情感,有着更为高尚的内涵:携手共进、坚守良知的品质,忧国忧民的博大胸怀,以及无比高贵的品格 。”
晚年的巴金功成名就,可这也招致了许多烦恼,他说自己已将名利之事看得很淡,有时甚至感到厌恶 。
他感到十分困扰,多次和冰心说:“现在想的只是把一点真挚的感情留在人间,因此还想多写点随想 。”
这也是巴金晚年文学创作的又一个巅峰——《随想录》的诞生原因 。
冰心闻言,对此表示认同,同时给巴金送去了放大镜,以及一个方便看书的“小书架”,以支持他创作 。
在与冰心大姊的交流中,1986年,巴金终于完成了五卷的《随想录》 。
这本书以说真话、说心里话的真诚态度,剖析自身,辩证看待历史,把他一生追求完美理想 。
巴金把和他同一时代的知识分子们的人生际遇,真实而生动地呈现在了世人面前,也完成了巴金自身作为一个知识分子的使命 。
他们互相成就彼此,也互相支撑着彼此,可岁月无情,再长久的友谊,终究也有落幕的时候 。
1997年,冰心给巴金写信,纸上只有费力写下的短短两句话:“我想念你,多保重!”
巴金的回复也很短,信中写道:“冰心大姊,我也很想念您!”
二人的身体状况不允许他们继续多做交流,这十几个字便已是耗费了大量心神,而这也是冰心和巴金最后一次通信 。
1999年2月28日,冰心老人逝世了 。
在短暂的悲伤后,巴金认认真真地发布了《冰心先生生平》,用文字为大家描述了他眼中的冰心 。
“冰心是世纪同龄人,一生都伴随着世纪风云变幻,一直跟上时代的脚步,坚持写作了七十五年 。她是新文学运动的元老 。”
巴金深思熟虑后,给予了这样一番公正的评价,这也是历史对冰心的赞颂 。
但若是让巴金带上感情色彩诉说一二,那或许冰心永远都是他心中那个谁也无法替代的“大姊”,那盏照亮他世界的明灯 。
她是巴金口中的大姊,是个温柔和蔼、有着自己坚持的高尚作家,她的灵魂熠熠生辉,她的真情令人动容,他们是彼此依赖的家人,是互相的支撑,是为了理想并肩同行的伙伴……
这段与时代同在的世纪友情,或许确实在唏嘘声中暂告一段落,但两位巨匠的文字中,仍然蕴含着无比巨大的力量 。
这是他们精神的具现,也是二人友谊的见证 。
他们在生前,曾相约“一定要活到100岁”,而冰心却在99岁时先走一步 。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