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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身殉梦，天地对话——纪念我逝去的儿子( 三 )


既然你已经彻底抛下我们独自离开 ， 当下首要的问题是 ， 我们还有没有可能孕育新的生命 ， 作为延续 ， 填补空白 。
我要告诉你 ， 儿子 ， 从今天开始 ， 爸爸一根烟都不再碰 ， 作为对你的承诺与纪念 。
你知道 ， 爸爸其实是不抽烟的 ， 但偶尔无聊时也会抽上一根 ， 或是别人热情地赠送 。 你看见了 ， 便会轻蔑似的轻声怨叨一句 ， 像是对我定力不够的嘲笑 。
爸爸答应你 ， 以后绝不再抽 ， 虽然你从来都没有真正听进去爸爸的话 ， 只一门心思按自己的想法行事 。
我不怪你 ， 你也别怨爸爸妈妈 。 你走了自己选择的路 ， 如此决绝与随性 。 而我们 ， 也将会像你曾经期望的那样 ， 有可能的话 ， 再生一个孩子 ， 承续你未尽的使命 。
2021.9.30       2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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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的雅思入学成绩 ， 儿子口语和听力各5.5分 ， 阅读6分 ， 写作5分 。 按照最低的留学分标准 ， 他只需要在参加过培训以后 ， 把写作提高到6分 ， 也就是两个5.5两个6为合格 。
然而培训结束 ， 儿子的口语与听力成绩却降到了4.5分 ， 但写作在补考之后总算达标 。
按照老师当晚和我在微信语音里谈到的 ， 英国教育部之所以最终否决了孩子今年的留学申请 ， 是因为发现孩子前后两次的口语与听力成绩被认为出入太大 ， 况且是在参加过培训以后不升反降 ， 而被刷下来的学生不止我儿子一个 。
高老师说得很真诚 ， 学校在这方面已做了很大努力 ， 一直在为这些学生据理力争 ， 但很遗憾 ， 没有效果 ， 最终还得面对与接受 。
也许今年如此严格的审查既有疫情的影响 ， 也有政治方面的因素 ， 但都不是我们个人所能扭转与改变的 。
当然孩子还有留学的机会 ， 只需要明年重新参加考试 ， 孩子可以选择大二复读或在家休学 ， 最多就是晚毕业一年 。 她甚至提到 ， 学校最早会在今年十一月份就组织一次内测考试 ， 还给学生提供一次免费的雅思考试机会 ， 作为补偿 。
然而这些对儿子都是没有意义的 。
我知道不是他连多一年的时间都不愿再等 ， 而是觉得自己已经很累了 ， 不想再在雅思考试上耗费心力 。 他内心的压力太大 ， 他担心自己最终留学不成让同学朋友嘲笑 ， 让父母失望 。
他是一心有留学的梦想与追求 ， 但没想到实现起来会如此艰难 。 他既不能轻言放弃 ， 又像是感觉到重重阻碍 ， 难以应付 ， 他真的是骑虎难下 。 所以他宁愿选择最轻松最简单的方式给自己做个了结 ， 以身殉梦 ， 下辈子重来 。
我们当然可以怪他自私、绝情、怯懦还有不够努力 ， 但我清楚 ， 他真的已经尽力了 ， 尽力让自己更好 ， 尽力让父母满意 ， 尽可能地让自己接近梦想——他几乎已经抓住到手里 ， 却又被命运无情地夺走——尽力不让所有人失望 。 最终他以最决绝与悲情的方式 ， 回应了这个时代、社会以及父母 。
此刻我还想说到一点 ， 我想对他的老师说一句 ， 孩子前后两次成绩的出入 ， 多少和她开始给学生不恰当的表述有关 。 这时候我不想追究过错与责任 ， 如果真要追究 ， 我们当然排在第一 。 我只是想说 ， 老师开始不恰当的表述 ， 多少误导了孩子 ， 这也是他为什么前后两次口语听力成绩出入太大的根本原因 。
就像孩子临出门时回复我的 ， 因为老师说过 ， 学校会取两次考试成绩较好的那一个 。 也就是说 ， 只要前面考过了 ， 后面考试的成绩就无所谓好坏 ， 所以他自然就放松了已经通过的考试 ， 只认真对待了作文一门 。
我甚至在孩子要参加培训之前听他复述过 ， 老师向他们讲 ， 往年只要参加了培训 ， 考试的通过率就是百分之百 ， 几乎是走过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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