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性|姚期智:做研究最好的方法是提出深刻、大胆和关键性的问题( 二 )


我记得我小时候喜欢数学、科学和历史 。 对历史人物着迷 , 是因为他们表现出不同寻常的勇敢和智慧 。
像伽利略和牛顿这样的科学家 , 他们也是我心目中的英雄 , 因为他们的才华以及为自己的信仰挺身而出的勇气 , 让我大为震撼 。 我梦想有一天自己也会成为这样的人 。
高中三年级 , 我偶然发现了亚瑟·爱丁顿爵士关于相对论的笔记副本 , 其中给出了相对论最生动、最简单的推导 。 大致如下:
实验中 , 我们已经知道光具有恒定的速度 。 从这一事实 , 我们可以巧妙地推导出我们熟悉的时间概念不可能是一个绝对普遍的概念 。 而长期以来 , 这一点是每个人都认为理所当然的事情 。
这个论点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 我发现 , 物理学可以像侦探故事一样吸引人 , 而且比“福尔摩斯”中任何聪明的情节都更具想象力 。 这令我深受鼓舞 。
于是在1963年 , 我在大学选择了主修物理 。
不久之后 , 理查德·费曼的物理学讲义发表 。 传说加州理工学院想从根本上重组他们的物理学大一课程 , 费曼同意这样做 , 条件是他只教一次 。 由此 , 传奇的三卷本物理学讲义《费曼物理学讲义》诞生了 。
这个系列讲义让我大开眼界 。 难以解释的高级概念 , 结果其证明只用初级数学就可以解释和推导 。 这真是令人印象深刻 , 让我看到了物理学的深度和美妙 。
事实上 , 这是我第一次觉得自己真正理解量子力学的原理 。 30年后 , 当我开始从事量子计算领域的工作时 , 费曼对量子现象的解释在我看来仍然是最有启发性和最有用的解释 。 这让我坚定下来 , 决定在大学毕业后继续在物理学深造 。
1967年 , 我大学毕业后服了一年兵役 , 之后前往哈佛大学攻读物理学研究生 。 1972 年 , 我在Sheldon Glashow教授的指导下获得了物理学博士学位 。 最终我成为了真正的物理学家 , 但这并没有持续多久 。
1973 年 , 当时我在麻省理工学院攻读博士学位的妻子Frances向我介绍了“算法” 。
算法这个词今天已频繁出现在日常生活中 , 但在当时 , 对大多数人来说 , 这是一个非常陌生的词汇 。 当时 , 我接触到Knuth教授编写的《计算机程序设计艺术》的早期草稿 。 这是一本很有名的关于算法的书 , 一部了不起的杰作 , 它介绍了一门引人入胜的新科学 。
阅读后 , 我开始不断思考书中提出的研究问题 , 深陷其中而无法自拔 , 以至于我很快就辞去了物理学博士后的工作 , 转而全职攻读计算机科学研究生 。
我记得我母亲当时很担心我 , 因为我似乎放弃了这么多年的物理工作 , 但我的妻子非常支持我 , 所以我成为了伊利诺伊大学的计算机科学研究生 。 非常感谢CL Liu 教授愿意接受我 。
接下来 , 我将讲述我的工作 。
最初 , 我专注于解决算法中现有的开放问题 , 例如最小生成树、B树等 。 但毕业后不久 , 我开始对开发计算机科学的新框架和新理论产生兴趣 。
几十年来 , 我有机会在几所一流大学工作 。 我在伯克利、斯坦福度过了 10 年 , 随后在普林斯顿度过了 18 年 。 2004年 , 我加入了清华大学 , 直至今日 。
在每个时期 , 我都在做一些不同的事情 。 很有趣的是 , 我在不同时期关注的主题 , 它们与时代的变化和计算机科学作为一门学科的发展 , 以及身处的大学环境都有很大关系 。
接下来 , 我想要介绍三个主题 , 极大极小算法(min max complexity) , 通信复杂度 (communication complexity) , 以及密码学和MPC 。
我发现做研究最好的方法是提出深刻、大胆和关键性的问题 。 如果你能提出好问题 , 那么就一定会做好研究 , 得出对学术界来说实用且有重大意义的结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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