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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袭人如实说呢?贾家是世家大族,肯定不能因为李嬷嬷喝了主人家一杯茶就把她怎么样,更何况李嬷嬷是贾府的老人了,事情闹大了也会显得贾宝玉不尊重老人,小肚鸡肠 。
诸如此类的让步,袭人乐在其中,乐于通过牺牲自己、顾全大局来维持贾府的正常运转,更是对自己不可或缺的地位引以为傲,晴雯和贾宝玉吵架的时候,袭人说:“可是我说的,一时我不到就有事故儿 。”
袭人大贾宝玉两岁,生活中也时时处处都照顾着贾宝玉,甚至因为怕他夜里着凉,为他绣肚兜,为了让贾宝玉不至于不愿意穿,还别出心裁地绣了花团锦簇的图案,哄着他穿上 。
袭人对贾宝玉时常会有规劝,贾宝玉也照单全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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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袭人是贾宝玉的“伴侣”
《红楼梦》第六回中,贾宝玉做春梦遗精被袭人察觉,贾宝玉把梦讲给袭人听,羞得袭人满脸通红,随后两人就共赴云雨,这是两人“初试云雨情”,有了夫妻之实,后来与贾宝玉云雨过的丫鬟也有很多,袭人自然也不会只有这一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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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袭人之所以半推半就,是因为她被贾母送到贾宝玉房里的时候,就料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了,这既是她的任务,也是她的荣幸,她对贾宝玉忠心耿耿,是把他当成后半辈子的倚仗的 。
有学者研究这一段的时候,认为贾宝玉第一次尝试“云雨”,对象就是袭人,能说明他对袭人有那种夫妻之情,但也同样强调了袭人的丫鬟身份 。
贾宝玉钟爱林黛玉,但是做春梦、初试云雨情的对象却不会是林黛玉,林妹妹是他心中的大家闺秀,冰清玉洁、知书达理,自然不可轻易亵渎,而袭人的身份终究只是贾宝玉朝夕相伴的丫鬟而已,因此他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与她“云雨”一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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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贾宝玉天生一段风流,对女子生就一番怜惜之情,但贾宝玉对袭人,终归还是不同的 。
贾宝玉对袭人的看重,可以说仅次于对林黛玉的,袭人作为一个丫鬟,敢明确地表露她对贾宝玉的吃醋,还会使小性子不理贾宝玉,贾宝玉也并不觉得她僭越,会很有耐心地哄劝,还替她解衣服的扣子、盖被子,甚至赌咒发誓,这种程度的耐心只对林黛玉有过 。
在袭人开玩笑说自己死了算了的时候,贾宝玉也不怕当着林黛玉的面说出:
“你死了,我作和尚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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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黛玉只是笑道:“作了两个和尚了 。”
这话除了对袭人,贾宝玉只对林黛玉说过 。
第三十一回中,晴雯因为挑袭人的刺要被贾宝玉赶走,袭人赶来苦苦劝说,贾宝玉却说“一定要去回”,见贾宝玉语气坚决,袭人只好跪下求情,屋里的丫鬟跪了一地,贾宝玉只好答应不赶晴雯走,叫丫鬟们起来,自己上前亲自扶起了袭人,还流下泪来 。
贾宝玉对袭人的特殊关照和回护,在众人面前表露无遗 。
袭人对贾宝玉,也是十分依赖,第十九回中,袭人对家人说“至死也不愿被赎回去” 。
寻常奴仆哪个不想赎身?
袭人这么说,一是因为贾宝玉对她的爱重,让她觉得自己在贾府会有一席之地,贾宝玉会待她好;二便是因为对贾宝玉的不舍了,宁愿放弃自由的身份也要留在他身边,与他日夜相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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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宝玉上学离家之前,袭人殷殷嘱咐,贾宝玉每句都应了;袭人要返家,贾宝玉依依不舍,又流泪又叹息,这些细节,看上去就如同寻常夫妻之间的日常 。
王夫人对待其他丫鬟,哪怕是在自己身边服侍多年的人,只因她和贾宝玉说笑了几句,就把她赶出了府,对袭人却是非常认可,几乎以姨娘的规格待她 。
连林黛玉都当着宝玉的面称呼袭人“好嫂子”,虽是一句玩笑话,却能看出明眼人都认为贾宝玉和袭人关系匪浅,就连林黛玉都自然而然地把她看作了贾宝玉的“姨娘” 。
古代礼教森严,男子三妻四姨娘是常态,林黛玉并不忌讳承认袭人“姨娘”的身份,是因为袭人即使真的嫁给贾宝玉,也只能做姨娘,大户人家的小姐则是正妻,这可差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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