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伟庆一天一天长大,情况也变得愈发糟糕,甚至出现了攻击性,医生说他这是脑膜炎后遗症并发的癫痫病 。
他没有自控能力,总是被各种尖锐的东西割伤,走路也总是会摔倒,磕得满头满脸都是血,彭伟庆的额头上、脸上、后脑勺上总是布满斑驳的疤痕,触目惊心 。
他不仅伤害自己,有时甚至伤害别人在家里他会突然扑过去抢姐姐手里的东西,在外面看见陌生人经过时,也常常会大喊大叫,妨碍路人正常的行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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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伟庆
长此以往,邻居们都知道彭家有一个痴傻疯癫的儿子,走在路上都躲着他们一家人,唯恐彭伟庆的“晦气”沾染上身,更有甚者还直接开口骂他 。
这样的难听话落在彭家夫妇心里,就像一把把尖刀扎出血来,为了不让孩子伤害到别人,他们不得不将儿子反锁在家中 。
可彭伟庆发病时甚至曾用水果刀狠狠地在自己身上扎了好几下,发现时血已经被抹得到处都是,他却还趴在地上若无其事地玩耍,好像对疼痛免疫了 。
不能再让儿子这样自残了,彭精彭外妹万般无奈之下,只能选择把儿子用笼子关起来 。
彭伟庆的第一个笼子,是请木工钉的木笼子,像一个放大版的婴儿床 。
因为木笼做得矮,彭伟庆在里面只能维持坐姿,因为行动受限,他经常发出困兽般的凄惨叫声,那声音回荡在深夜的楼道里,听着着实叫人胆战心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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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笼子
彭伟庆变得愈发暴躁,他总是用头砸木栏杆,做出很多伤害自己的事情以表抗议 。
有一次,彭伟庆的脑袋卡进了笼子的栏杆间,被发现时呼吸都有些困难了,彭精只能拿锯子锯断栏杆解救儿子 。
于是,彭精只能重新找人定做了第二个笼子,用木头做的,更宽敞、也更结实,缝隙极小,这下彭伟庆的手和脚再也不能轻易伸出去了 。
可彭伟庆并没有停止反抗,他病情突然爆发时非常恐怖,失去理智,一下一下地冲撞着木笼,他疯狂地啃咬着木笼的立柱,就算自己牙龈、皮肉被木刺划得鲜血直流也不停止 。
夫妻俩心疼极了,只得去买了一些钢管,拿回家自己焊了一个更大、更坚固的铁笼 。
这个铁笼子高约1.7米,没有封顶,栏杆与栏杆间的空隙足够彭伟庆躺下时伸出四肢,笼内放有被褥枕头,供他睡觉用,比较之前而言,这个笼子算是很舒适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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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伟庆在铁笼中
他们在笼子的底部安了轮子,带着彭伟庆在几十平米的家里“散步” 。
这是他的第三个,也是最后一个笼子 。
夫妻俩根本不敢打开铁笼的门,因为住在三楼,也没有办法把儿子带出门 。
久而久之,彭伟庆就忘了外面的世界,铁笼是他的游乐园、休息地、吃饭桌,是他的整个天地 。
四十多年如一日
从1966年意外开始,彭精夫妇的生活就有了一套固定的流程 。
每天六点,彭精彭外妹就要爬起来给儿子做早饭,再隔着笼子一口一口喂给彭伟庆,简单地给儿子收拾一下以后,再赶着去上班,中午由夫妻俩轮流回家煮午饭、收拾污秽 。
时间就这样来到2002年,彭精忽然病重,由于家里还有个人要照顾,他被女儿们送到了养老院,没撑几个月就驾鹤西去 。
彭精在弥留之际时,最放心不下的仍然是这个儿子,他躺在床上糊里糊涂,嘴里念的却还是儿子的名字,彭外妹甚至没能见到丈夫的最后一眼 。
彭精去世后,只剩下彭伟庆的母亲彭外妹,一个人拉扯彭伟庆 。但是彭外妹年纪也很大了,独自照顾彭伟庆,让她觉得很累 。
他吃饭时总是不安分,彭外妹就给他套个围裙,喜欢含着手指,彭外妹就给他的胳膊上缠上毛巾,防止口水顺着手臂淌进袖子里 。
几个女儿早已嫁人,大女儿三女儿都嫁得远,只有二女儿住得近些,能偶尔来看看母亲和弟弟 。
“他不知道吃喝,都是我妈端到跟前一口一口喂他 。上厕所也不能自理,我妈就天天给他换啊,洗啊,擦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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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外妹给彭伟庆喂饭
“他不能吃太硬的,刚填到嘴里就掉出来了,米饭也不能吃,呛到了鼻子里会喷出来,所以只能喂他面条或者泡软的饼、蛋糕之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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