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之治是哪个皇帝 贞观之治是哪个皇上( 二 )


换句话说,自从太宗当了首相和最高统帅之后,对先前的无师、不学深自后悔,因此招致学者,利用公暇力学补救 。因为他深深知道,事业开创了还要守得住(这是本书多次讨论到“守创孰难”此命题的原因),马上打天下却不可以马上治天下,守成与文治的完成,实是大学问,不能靠武力和一时的勇气计略来达成 。
东突厥颉利和突利两可汗,在太宗即位不久,突然统兵二十万围袭长安,逼使太宗订下“渭水之盟” 。对好胜的太宗来说,不啻是生平之耻,成为他发愤图强的动机之一 。
但是就整个发愤向善的过程来看,外在因素终究不如内在因素来得强 。太宗的学识日渐增长,一方面足以使他了解前非,产生改过向善之决心 。另一方面则是正面的,太宗本来志气即极高,又基于弥补既往之失的意识,因此决志学习去做一个圣君——要做一个超越近代(指秦汉以来)所有君主、可上比美尧舜的圣君(参第一五二条,他要上比尧舜的言论颇多,不赘引) 。
基于这种决心和认识,太宗略微收敛了自己过分沛盛的英武之气,兢兢克己,以新的形象展现出来 。
他决意以德治仁政为国策,施政以人民为本,优先内政诸问题 。在政治上,他建立了良好的决策制度和谏诤制度,以适度制衡君权,格君之非;整顿了政府组织与编制,实行责任政治 。
在人事行政方面,他以人才主义为基础,选拔真正的贤能之士,各以其才来任用,并让他们有充分发挥才干的机会;这些人或来自秦王府系统,或来自原先的中立派,如李靖、李世勣、萧瑀、陈叔达等,或来自原先的敌对派,如魏征、王珪、韦挺、薛万彻等 。
他们之间的人格交往是以诚为本,政治行为则是以法为本;太宗克制自己,努力效法圣君,而同时也要求臣僚为圣贤之臣(这方面的言论颇多,参第八十五条或可管窥全体) 。
最难得的是,君臣双方对此远大的抱负,大体上都能始终贯彻,互相勉励,秉持着忧患意识,惟恐不达 。
在社会经济方面,鉴于大乱之后,百业凋残,太宗抱着“以民为心”的原则,全力发展民生经济,尤其优先考虑“民以食为天”的农业 。他的政策在与民休息、藏富于民,率先躬行节俭之风,并痛惩隋朝以来的奢侈贪污的风气 。
他推行类似今日的法治——律令政治,让社会迅速安定,大家皆守法;进而又推行风俗的统一和改革,扬弃一些固陋的习惯 。
他的法律以慎刑、宽平、简约、统一为主,从而建立了上诉、合议、死刑覆奏制、笞刑不可笞背及减少抽打数目等制度措施,一扫隋朝以来的严刑酷法 。
在国防外交方面,除了东突厥、吐谷浑和高昌因为严重关系国家的战略安全,所以用武力挞伐,甚至占领之外,对外的考虑,大体是以“先中国而后四夷”的原则作为处理的基本态度 。
尤其在贞观四年(630)他成为“天可汗”以后,对此考虑得更是慎重 。太宗是大唐皇帝,兼为世界皇帝,有责任维持世界秩序 。
大体上他对外国的政策以羁縻怀柔为主,对一些倔强的国家如薛延陀、高丽等,才用武力干预的政策,这也是在怀柔不成之后才如此 。
就战略眼光看,国外世界的稳定才足以完成大唐的国家安全,太宗之所以文武并重,适当对外用兵的考虑在此;大唐国内太平,开以下国内百年不见兵戈的原因也在此 。这种选择无疑是对的,谈不上穷兵黩武 。
唐太宗与群臣经常讨论各种问题,群臣之间的意见得到充分沟通,上述的政策措施也通常由此谈论中产生,从讨论中修正及检讨得失 。
上自国策,下至私行,只要有涉及政治的可能,莫不讨论研究,成为君臣的共识 。由于这是一种共识,所以意志也是一致,贯彻的力量非常强大 。
从太宗即位至平定东突厥的贞观四年,国家已渐渐进入“贞观之治”的盛世 。原书曾对此加以描述:
太宗自即位之始,霜旱为灾,米谷踊贵,突厥侵扰,州县骚然,帝志在忧人,锐精为政,崇尚节俭,大布恩德 。是时自京师及河东(黄河以东,山西省一带)、河南(黄河以南,今陕西省一带)、陇右饥馑尤甚,一匹绢才得一斗米,百姓虽东西逐食,未尝嗟怨,莫不自安;至贞观三年,关中丰熟,咸自归乡,竟无一人逃散,其得人心如此 。
加以从谏如流,雅好儒术,孜孜求士,务在择官,改革旧弊,兴复制度,每因一事,触类为善 。初,息隐、海陵(指建成、元吉)之党,同谋害太宗者数百千人,事宁,复引居左右近侍,心术豁然,不有疑阻,时论以为能断决大事,得帝王之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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