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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氏怎肯自己吃好的,给两个孩子吃豆腐渣?最终都是把好的给张丁吃,张吉祥和嫂娘吃豆腐渣 。
如此连着三年,张吉祥十五岁时,突然不再去卖豆腐的人家帮忙干活,他要自己卖豆腐 。
小伙子人机灵,他去帮人家做豆腐,也不是图口吃的,他用三年时间,将做豆腐的手艺完全学会,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
人家卖豆腐的看他自己能独自做豆腐了就不再去,并没有责怪他,反而还给了他一盘磨用来磨豆子 。
就这样,他把自己的豆腐摊子给支了起来,弄点黄豆就能做,磨是人家给的,几乎没用什么本钱 。小伙子干劲十足,每天三更起床,家里这么穷,当然养不起驴,他便自己推着磨研磨豆子,做出豆腐来卖 。
有了营生,家中生活开始有起色,至少不用发愁再挨饿,而最让他高兴的是,嫂娘能吃饱饭了,再不用天天发愁给他们叔侄两个找吃食 。
卖了几年豆腐,小伙子积攒了一些钱,他从来没有放过钱,总是交给马氏 。他能自己挣钱了,反而对马氏更加敬重,整天嫂娘嫂娘叫着,极为孝顺 。
为何?因为他自己能挣钱了,方才能深切明白嫂娘一个妇人,将他和张丁养到十几岁有多么不容易,马氏受了何等样的苦难?她本来可以再找个人改嫁,带着儿子也不影响改嫁 。
就是因为自己,因为自己使她决定留在张家,她这是选择了苦难,并且咬牙一受便是十几年,他如果不尊重马氏,那还是个人吗?羔羊跪乳尚知母恩,自己如果不事母一般对待嫂娘,又怎配立于世上当个人?
马氏知道他的心思,也知道他天性善良,更知道他天天十分辛苦,总是想尽可能去帮忙,奈何她眼疾日渐严重,终致全盲 。
她的双眼,那是活活哭瞎的,张吉祥永远不会忘记嫂娘在深夜哭泣的画面,永远不会忘记嫂娘天天饿着肚子却尽量让他和张丁吃饱的画面,自己爹娘早亡,嫂娘就是自己的娘 。
相比起张吉祥,张丁却并没有如此想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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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是张丁认为自己是马氏亲生儿子,她养活自己是应该的 。而且这孩子心思比较重,心里对叔叔有意见,觉得都是叔叔拖累了他们,如果没有叔叔,娘只养自己一个要容易得多,是叔叔分走了自己本来应该有的东西 。
人一旦陷入执念,就容易偏激,偏激之人,其行为往往让人无法理解 。
张丁就是如此,他小时候受苦,但处处有张吉祥护着 。长大一些后,张吉祥学会了做豆腐,用卖豆腐的钱养活着他和娘,虽然两人只差了两岁,可张吉祥认为自己是叔叔,要对张丁好 。
久而久之,养成了张丁认为的理所当然,反正不用他发愁赚钱,也养成了他懒惰的习性 。
他从来没有想过,叔叔张吉祥只比他大了两岁!
到了张吉祥十八岁这年,已经成为了附近人嘴里的传奇 。
为何?他小小年纪,偷偷学会了做豆腐手艺,并且靠着此手艺早早开始赚钱,人们都夸他机灵,而且有此手艺在身,以后的日子也不愁过 。故,十八岁的小伙子开始有媒婆上门提亲 。
张吉祥娶妻,不要对方漂亮,不要对方家里任何条件,唯有一样,今生今世,他得如养母亲一般养着嫂娘,这是不能动摇的要求,同意此要求便可以 。
这看似一个简单的要求,可很多人并不愿意,因为马氏眼盲,这是不折不扣的负担,所以屡次耽搁 。
马氏见状,又做出一个惊人决定,她要跟张吉祥分家 。
张吉祥如何能不知道嫂娘心思?她是怕拖累自己,但他又如何能答应?
这天卖豆腐回来,发现家中有不少人,有村里的老人,还有马氏的娘家人 。
他感觉莫名其妙时,马氏说今天便要把家给分了 。
闻听马氏说出此言,张吉祥眼泪马上下来了,他跪在马氏身前,拉着马氏的手哭喊:“嫂娘切莫再伤儿弟的心,再不要提分家之事 。家中突变,儿弟当时年方两岁,张丁也只有一个月大,是嫂娘带着我们叔侄两个长大 。嫂娘你受的是什么样的苦?你深夜哭泣,致双眼俱盲,此时儿弟如若弃嫂娘而去,那儿弟与禽兽何异?嫂娘莫非要让儿弟做个无情无义之人?如若儿弟此时离开,又如何立于这天地之间?又怎配称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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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氏听得心碎,两眼落泪,众人也是眼泪汪汪 。这孩子知恩啊,马氏所受之苦,大家有目共睹,如果不是她,张吉祥很有可能在小时候夭折,孩子知恩,就不要逼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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