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期我们讲到,受到书本的影响,*** 萌生了走出韶山,进入一所新式学堂的想法 。他默默计划、筹备,终于完事周全,与父母告别 。
泽东挑着扁担风尘仆仆,来到了东山高等小学堂 。
他本以为,从韶山到东山这段路程,就是他和外界的距离 。当他走进东山学堂,正式和其他学生一起上课时才明白,真正的差距才刚刚显示出来冰山一角 。
这里的孩子比他十几年看到的所有孩子还要多,他们年龄基本十岁出头,细皮嫩肉,穿着讲究,说着一口普通话 。相比之下,泽东此时已过了16岁,个头比他们高出一大截,他穿的衣服打着补丁,由于长时间干农活,他的皮肤粗糙,手指粗大,他讲话很慢,并且带着一口湘音 。他没有学过数学、地理,他甚至不知道两年前慈禧太后和光绪帝就已经去世了 。
*** 后来接受斯诺采访时说:“他们大多为地主的儿子,穿的是绫罗绸缎,而我却只有一套洁净的裤褂 。我平常时穿的,在他们的眼里都是些破烂的衣服 。为此,这些有钱的学生很瞧不起我 。”
好在,泽东母亲家的一个表兄弟在这里上学,他帮助泽东渡过了最初的尴尬期 。
同时泽东也深深明白,他来这里不是为了交朋友,不是旅行体验生活,而是学习,不顾一切地学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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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借着丰富的阅读量和极强的文学素养,*** 很快引起了国文老师谭咏春的注意 。这个老师教国文,同时也是 *** 所在班级的班主任 。
他非常欣赏泽东的才气,当听说班上有些同学歧视 ***,他郑重其事地在课堂上说,凡我学堂之学子,没有富贵贫贱之分别,惟有才智人品之高下 。毛生泽东,虽来自湘潭,出身农家,然吾观其诗文,戛戛独造,言为心声,非修养有素不克臻此,实乃我校一奇才也!诚望列位同学,能以之为榜样 。
不仅如此,谭老师时常把 *** 的文章供学生传阅学习,长此以往,虽然仍有人敌视泽东,泽东还是交到了很多朋友,其中有两个成为至交,一个是老师的儿子谭世瑛,另一个就是作家萧三 。
在教学方面,这所学校也没有辜负泽东的期望,这里不仅教授日常学科知识,老师也会传播关于社会改革的主张,每天早上,学校会进行一场谈话,告诉学生中国正在遭受外国列强的欺压,苦难随处可见 。了解得越多,*** 就越感到知识的重要性 。
在课堂外,他读了表兄弟带给他的合订版《新民丛报》,这是梁启超在1902年创刊的改良派重要刊物,已于1907年停办 。当时湖南是维新运动的重要基地,梁启超曾经在长沙时务学堂主讲,因此 *** 的政治启蒙,很大程度上是受维新派影响 。
在表兄借给他的《新民丛报》第四号上的《新民说》第六节“论国家思想”处,他在一旁批注:“正式而成立者,立宪之国家,宪法为人民所制定,君主为人民所拥戴;不以正式而成立者,专制之国家,法令为君主所制定,君主非人民所心悦诚服者 。前者,如现今之英、日诸国;后者,如中国数千年来盗窃得国之列朝也 。”
还有一本叫《世界英雄豪杰传》的书对 *** 产生了极强的吸引力 。这是他从同学萧三那里借来的书,当他把书还给萧三时,书上是密密麻麻的划线、圆圈和批注 。在这本书里,他了解到了拿破仑、华盛顿、彼得大帝,了解到了卢梭、孟德斯鸠、林肯 。他的视线从中国移到西方,他认为,中国需要华盛顿领那样的伟人,需要进行一场革命,才能改变现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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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就像他讨厌古文,却又从古文中受益一样 。曾经令他痛恨的父亲暴力专横的性格,也时不时地显示在他的身上 。
*** 的阅读量的确很广,但他显然不仅仅把《水浒传》《三国演义》这类书当作小说,他固执地认为这是历史事实 。为此,他直接和历史老师辩论,当有同学支持老师的观点时,他会咒骂同学,有一次还抡起椅子打了人 。
和老师争论无果,他索性去找校长,当校长也反驳了他的观念时,他写了一份要求撤换校长的 *** 书,找来一些同学签名,随后把 *** 书寄给市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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