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长了以后,越来越觉得,创作来源于生活,但不等同于生活,这个故事好像慢慢就从一个单一视点独角戏的成长故事,到后面主角变成了主视角,带出了那群人,那群人反倒像成为了故事真正的主角 。这是这几年做剧本,包括后来后期拍摄里更大的一个变化 。
澎湃新闻:作为一个酝酿了超过十年的故事,这十年间自己的经历、对生命的理解,具体是怎样作用于这个故事的?
李亘:最开始就会去纠结那些温暖的东西,会有一些自己执着的概念,比如南国庭,我会觉得它是一个家,是一个大家相依为命的地方,一个凝结着温暖的,特别向上的地方 。
但是现在我再回过头看,那个店似乎是大家被困在里面出不来的一种感觉,正是因为被困住了,人们之间那种共同的陪伴才显得温暖,而不是说我活得很好,我还在异国他乡也有一个家,然后这个地方能成为我不愿意回去的理由,其实不是这样的 。
我慢慢接受了温度是相对的,没有冷就没有暖,慢慢会更关注冷的东西,但这个冷的东西,不是一个具体的事件或举动,可能是一种氛围,是生活艰辛的底色,它没有那么的美好,但正是因为根植于这样的生活里,暖的互动,才显得可贵 。
澎湃新闻:当时你在日本交换一年的生活状态是怎样的?
李亘:洗菜、点菜、洗杯子、打扫卫生、拖地……什么都干 。周一到周五,六点下了课坐免费的校车,再倒两次电车,差不多六点半,我能进那个店门打卡,十一点左右离开 。周六周日基本上就是从早上十点到晚上十点半 。一周七天每天都去,有时候也会想偷懒,但 *** 店长的姐姐都给我排上了 。所以这个时候我还挺富有 。
澎湃新闻:那时候交换就一年的时间,为什么花那么长时间去打工?没机会好好去玩一玩,当时不觉得可惜吗?
李亘:有一段时间是需要靠以前的积蓄维持,虽然家里的状况,还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但你花他们的钱,还是会心疼 。可你也想吃好喝好,就自己赚呗 。当时也有很多人会笑话我,觉得我想不开,千里迢迢来到日本,富士山也没去过,东京塔也没看过,同学们去体验茶道什么的,我也都没去过,就天天跟一帮中国人混在一个中华料理店,天天在地下一层待着 。
所以现在我能拍这个电影,不是吗?不是另外一个去富士山的人拍的,也不是另外一个去新宿购物的人拍的 。而且我是真的没觉得可惜,我并不向往那些东西 。好像我就是眼界有限,心胸有限,这个世界当然很大,可我好像一直没有那么大的野心说,我想走到多远的地方,我就是更在意犄角旮旯的东西 。
就好像那时候,觉得店里大家都很辛苦,就想多去帮忙 。大家对你表示关心的方式是,每一个人吃饭都给你留一个小碟,所以我一天能多吃好几个小碟的加餐,包括你累了,有人给你吃个杏仁豆腐什么的,就是那种很微小却温暖的东西 。
澎湃新闻:电影大多数的场景,都发生在南国亭这个餐馆里,这个景并不难搭出来,可以更利于拍摄,成本也可以节约不少,为什么一定要大费周章到日本的那个原址去取景?
李亘:可能我是自私的 。但确实一回到那个地方,你就很笃定,那个画面、摄影机位就有了,我一下就知道想要什么,人物的调度是什么,这个时候该怎么样,氛围是什么,调子是冷还是暖,这些东西一下子就来了,因为这个时空我是最熟悉的,是我的主场,现场没有任何一个人比我更了解那里 。
虽然确实在国内搭一个棚,它可能能有100个机位,但是当你有100个机位的时候,你可能反而不知道该怎么拍了 。我们前期经历了两次勘景,最终大家还是在无形中默许了我任性的决定 。我觉得,当他们看到剧本里面的原型,看到墙上可能经过10年才会有的那种黑黑的油渍,他们会更明白这一切 。
还有一些东西是无形的,但在那个氛围之中,我认为我有捕捉到我需要的东西 。比如在日本,大家会特别害怕麻烦别人,随时在道歉,随时小心翼翼,非常瞻前顾后的那种状态,有的时候我们在路上,不免要拦下路人去拍摄,在那种整个剧组都进入到非常小心的压力之下,捕捉到的状态,还挺准确的 。
拍一部电影,预习离别
澎湃新闻:电影中群像的人物如何设计,希望他们分别承载一些怎样的表达?
李亘:写的时候,希望是有各个年龄段的人可以在一起,有年轻人、中年的、老年人,一开始就是这样去设计的 。当然,每一个人物,都会有相对应的人物原型,但后来写着发现,这些人无论是什么年龄或者什么境遇,他们都有一个共通的主题,就是面对离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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