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白发三千丈 , 很多人之一反应就是诗仙李白在《秋浦歌十七首》第十五首里的那句“白发三千丈 , 缘愁似个长” 。其实 , 辛弃疾也写过类似的句子 , 并且小佛认为 , 辛弃疾的句子意境超过李白 , 这句话是:“白发空垂三千丈 , 一笑人间万事” , 出自《贺新郎·甚矣吾衰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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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新郎·甚矣吾衰矣(小序)邑中园亭 , 仆皆为赋此词 。一日 , 独坐停云 , 水声山色 , 竞来相娱 。意溪山欲援例者 , 遂作数语 , 庶几仿佛渊明思亲友之意云 。(上片)甚矣吾衰矣 。怅平生、交游零落 , 只今余几!白发空垂三千丈 , 一笑人间万事 。问何物、能令公喜?我见青山多妩媚 , 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情与貌 , 略相似 。
(下片)一尊搔首东窗里 。想渊明、停云诗就 , 此时风味 。江左沉酣求名者 , 岂识浊醪妙理 。回首叫、云飞风起 。不恨古人吾不见 , 恨古人、不见吾狂耳 。知我者 , 二三子 。
辛弃疾一生中 , 多次被罢官、起复 , 这首《贺新郎·甚矣吾衰矣》便是写于绍熙五年(1194年)辛弃疾又被罢官回上饶之后 , 为自己新修的房子“瓢泉新居”写的词 , 从小序中便可窥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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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的一开始便是辛弃疾发出的长叹:“甚矣吾衰矣 。怅平生、交游零落 , 只今余几!”辛弃疾在年轻时可谓叱咤风云 , 参与耿京起义 , 擒杀叛徒张安国 , 回归南宋 , 献《美芹十论》《九议》等 , 条陈战守之策 , 然而却始终得不到南宋王朝的青睐 , 只是让他去远离前线的地方做官 , 时光流转 , 岁月不饶人 , 54岁的辛弃疾感慨万千 , 自己终究还是老了 , 壮志难酬啊 , “甚矣吾衰也!久矣吾不复梦见周公” 。事业无成 , 朋友也不多 , 心中不免升起恨意 。
恨意之下 , 更有忧愁 , 忧愁却又无可奈何 , 只能将人世间之万事万物付之一笑 , “白发空垂三千丈 , 一笑人间万事” 。忧愁中 , 暗含着辛弃疾的豪放 , 艾治平曾这样说辛弃疾的这句词:“辛增一‘空’ , 则青出于蓝 。李谓三千丈源于愁之多 , 辛则言愁有何用 , 一生都白白消磨了过去 , 年老体弱 , 只能付之一笑 , 悲愤中暗含凄凉” 。辛弃疾在李白的典故之上增加六个字 , 其意境小佛认为是超越李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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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表达自己的心境 , “问何物、能令公喜?我见青山多妩媚 , 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情与貌 , 略相似” 。问世间还有什么能够让自己欣喜?我看青山妩媚 , 青山看我想必也是如此 , 相看两不厌 , 赞美青山的同时 , 何尝不是对自己进行勉励 , 青山与我 , 其实是相似的 。
下片辛弃疾从饮酒着笔 , 对酒思人 , 同时化用陶渊明的作品 , 表达自己对陶渊明的仰慕之情 , “一尊搔首东窗里 , 想渊明 , 停云诗就 , 此时风味” , 继而那些只知道追求功名利禄的人提出批判 , “江左沉酣求名者 , 岂识浊醪妙理?”昔日东晋南迁 , 门阀众人只知道沉迷于美酒之中 , 就像现在南宋南迁之后 , 达官贵人只为个人利益与功名利禄 , 一味求和 , 毫无风骨可言 。
于是乎不由自主地想起刘邦平定天下时的豪迈 , 是何等令人钦佩 , “回首叫、云飞风起” 。辛弃疾一生都有报国之念 , 希望能够收复北方 , 却总是不能如愿 , 甚至有人嘲笑他不知好歹 , 每每念及此处 , 辛弃疾便是感慨颇多 , 不恨自己见不到前人的疏狂 , 只恨前人看不见他的疏狂 , 这世上 , 知音太少 , “不恨古人吾不见 , 恨古人不见吾狂耳 。知我者 , 二三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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