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投身特教28年的张晓成:学生过上有尊严的生活,我没什么遗憾了( 二 )


“当时已有的资金可以说是零,除此之外学校还欠着一点外债。”张晓成急忙向县教育局申请经费,经费是按学生人数发放的,可谓是杯水车薪。后来又想方设法去民政局、残联、供电局等部门申请援助。对于上门要钱这件事,刚开始张晓成还有些抵触,但转念一想,“筹集资金是领导班子该做的事,只要资金到位了,老师们才有好的教学条件踏实教学。”
由于当时学校还是以聋哑学生居多,这笔钱就用来修建了测听室,更新了听力训练的器材。至于课桌椅和体育用品,张晓成只能去其他学校讨要他们淘汰下来的。
他听说西城区有所学校要淘汰课桌椅,急忙赶去却被拒之门外,那个学校负责人跟他说,“我不知道你们学校,再说你们是特教,我们是普教,我们的桌椅就算淘汰了也不能给你们。”
张晓成碰了一鼻子灰,又生气又丢脸,回家后也想就这么算了,但是想到特教中心里的老师和学生上课都没有合适的课桌,动不动就被椅子上的钉子划破裤子,两天后他带上特教中心的办学证件又去了。
“我们不是骗子,我们学校成立很多年了,条件很艰苦,是真的需要你们淘汰下来的课桌椅。”对方没想到他又来了,答应给问问。第三次,张晓成终于求到了这批桌椅,把它们从市里拉回了平谷。“只有过了半夜十二点,卡车才能从郊区进城。我当时亲自带队,学校也没钱雇拉货的工人,只能男老师们亲自装货。”
张晓成还记得那是个小雨淅沥的夜晚,回到特教中心卸货后,已经是凌晨五点了。他挨浇后受了凉,有点感冒,“身体虽然有点不舒服,但是看到拉回来这么多东西,都是我们能用上的,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最后一道难关是师资。
随着科技发展,很多听障学生可以通过手术、戴助听器等方式到普教学校上课,学校原本的学生结构也发生了改变,听障学生减少,很多听障老师需要支援智障班的教学。这让老师们觉得难以适应,“觉得智障班的孩子教起来太吃力,上午教的知识,下午就忘了,翻来覆去教了一学期,学习成果也不理想,积极性受到很大打击。”
张晓成听到年轻的特教老师说不想干了,很是心酸,只能劝慰她,“我们特教老师,不要去改变智障孩子们的天性,不必强迫把他们变成正常人。”张晓成把这些孩子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把和智障孩子们相处看作是一件美事而不是难事,这样才能做这行一辈子。”
学生|投身特教28年的张晓成:学生过上有尊严的生活,我没什么遗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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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谷区特教中心近些年在全国特奥会中赢得的奖牌。受访者供图
校特奥游泳队从无到有,“唐宝宝”也能拿金牌
2003年,张晓成偶然听说了面向智力残疾人的特殊奥林匹克运动会,着手组建了北京市第一个学校特奥游泳队。
平谷区特教中心从来没上过游泳课,张晓成先联系了区里一家招待所的游泳馆作为训练场地,又托残联的工作人员找了两个游泳教练。“两个小伙子人挺好,听说要给智障孩子上课,人家也没经验,但还是答应了。”
智障孩子中,有两个患有唐氏综合征的孩子——12岁的曹旭光和张东兴愿意参加游泳队,他们的家长也同意了。
在接下来的两年里,两个“唐宝宝”一个星期练习三天,一天练习一个半小时到两个小时,先后学会了蛙泳和自由泳。“唐宝宝本来容易发胖,但两年下来,非但没有发胖,身材还特别好。”张晓成说。
2005年,全国特殊奥林匹克游泳赛在福建三明举办,张晓成和老师们一起带着曹旭光和张东兴去参加比赛。“我们就是去试试,没想到还拿着金牌了!”张晓成很兴奋,100米蛙泳决赛的时候,他一直在看台上,“前几名选手咬得很紧,到冲刺阶段,我都起来喊加油。出来成绩一看,张东兴拿了第一,曹旭光拿了第二,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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