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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子|恩师梁发寿

14岁那年 ， 我到离家3公里外的张盘农业中学读书 。 当时学校初建 ， 只有一个班 。 教我们语文兼班主任的是梁发寿老师 ， 梁老师只有20岁 ， 年轻帅气 ， 学识渊博 ， 我们都很喜欢他 。
为了锻炼、提高我们的语言表达能力 ， 梁老师每星期五下午在班里举办故事会 ， 每个人都上台讲一个故事 。 轮到我时 ， 不管大家怎么鼓励 ， 生性胆怯的我就是不敢站起来 。 梁老师来到我身边 ， 伸手拍拍我的肩膀 。 我终于站起来走上讲台 。 我讲了旧社会一个民间老艺人说大鼓书的故事 ， 说到动情之处 ， 我不禁唱了一段说书人的开场词 ， 一下子赢得了全班同学的掌声 ， 梁老师也大为赞赏 。
那年元旦 ， 我们学校要与小学一起搞联欢会 ， 我们班出三个节目 ， 梁老师让我表演一段大鼓书 。 记得最后一次彩排结束的时候 ， 天已完全黑了 ， 寒风怒吼 ， 还下起了大雪 。 本村的同学都回家了 ， 只剩我一个外村人 。 本来顶风冒雪我也要回去的 ， 但梁老师坚决不让我走 ， 要我晚上和他住在学校 。
梁老师先带我去食堂吃饭 ， 然后带我去他的宿舍 。 梁老师的宿舍十分简陋 ， 除了一张桌子、一个小皮箱、一个脸盆架 ， 就是一张木床和两条被子 。 数九寒冬 ， 梁老师的宿舍里没有生煤火 ， 非常冷 。 梁老师带着歉意对我说：“屋里就这一床铺盖 ， 只好委屈你了 ， 咱俩将就着睡一晚 。 ”梁老师把两条被子叠成两个被窝 ， 被子上又搭了他白天穿的蓝布棉大衣 。
这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与老师如此近距离接触 。 那一晚 ， 梁老师与我谈了很久 。 他给我讲了许多语文知识、写作技巧 ， 还有做人的道理 。 那一夜 ， 我感觉无比温暖 ， 睡得格外香 。
第二天 ， 一觉醒来 ， 我惊讶地发现 ， 梁老师把两条被子和那件棉大衣全都盖在了我身上 。 而他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就起床了 ， 在屋里来回踱着步 ， 还不时往手里哈几口热气 ， 搓搓手 。 突然间 ， 我鼻子一酸 ， 泪水夺眶而出 。
30年后 ， 我送儿子到孟津第一高级中学读书 ， 怎么也没想到 ， 儿子的语文老师兼年级主任居然是梁老师 。 久别重逢 ， 我激动地紧紧握住梁老师的手 ， 久久没有松开 。 我把儿子介绍给梁老师 ， 他摸摸孩子的头笑了 。 后来 ， 不论在学习还是生活方面 ， 梁老师都像当年对待我一样给予我儿子无微不至的关爱和照顾 ， 直到他高中毕业 。 如今 ， 我儿子也已走上三尺讲台 ， 成了一名优秀的人民教师 。
敬爱的梁老师 ， 您是我们父子两代人当之无愧的恩师！
（作者单位系河南省洛阳市孟津区麻屯一中）
《中国教师报》2021年11月24日第10版
【被子|恩师梁发寿】作者：和少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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