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红的“加特林”和逆境求生的花炮之乡


爆红的“加特林”和逆境求生的花炮之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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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加特林”,似乎让2023年的春节气氛显得更加热烈 。
春节期间,“加特林”烟花破阵出圈 , 成为全民抢购的爆款商品,到了元宵节前夕,更是一支难求 。
正月初九 , 在“加特林”烟花的发源地湖南浏阳,刘守俊的烟花厂便提前向主管部门申请复工,而往年复工要到元宵节之后 。他接了三千里之外的内蒙古客商一个2000件“加特林”的订单 。但整个浏阳都没货了,只能“现做” 。
疫情政策调整、多地放松“限燃令”并重开烟花秀、返乡潮 , 多重因素叠加使得今年的花炮市场异常火爆 。1月31日,澎湃新闻采访人员来到花炮之乡湖南浏阳 , 试图通过“加特林”观察当地花炮产业的发展变迁 。
此前,随着对环保的重视,全国多地出台“禁燃令” , 浏阳的花炮从业者们一度认为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逆境中”他们在研发上创新 , 推出“加特林”、“水母”等网红产品 。如今市场重新火爆 , 增加了从业者的信心,而如何平衡环保、安全等因素,烟花市场能否持续火爆 , 仍有待观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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浏阳大瑶与澄潭江之间的一条县道,两侧密布花炮工厂 。本文图片除标注外均为 澎湃新闻采访人员 谭君图
“二十年未有之盛况”
从长沙出发向东行驶70公里,穿过湖南省最长的双向六车道隧道 , 便可来到浏阳城区 , 再走30公里国道,就到了大瑶镇——“加特林”烟花的诞生地 。
浏阳生产的花炮产品,内销占全国的50%,出口占全国的60% 。在浏阳,这个全链条年产值超300亿元的产业 , 又以不同的特色分布在几大乡镇 。如大瑶镇主要生产吐珠类烟花,其南边的金刚镇主产鞭炮,东边的澄潭江镇主要是玩具类花炮,更东边的文家市镇则主要是砂炮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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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特林的诞生地,华宇烟花制作厂 。
从大瑶镇驾驶三四公里,拐入乡间小道,再爬一段山坡,便是“加特林”烟花原创地——华宇烟花生产基地 。这是一个可容纳200人的厂区 , 十来间工房在主路两侧间隔数米排开,存放火药的库房和装药工房依山体而建 。烟花厂风险等级最低的组装车间里,放置了十张类似乒乓球台长宽、几十厘米高的操作台 。1月31日,因还未复工 , 这里空无一人 。
“工人还在过节 。再说,现在空气湿度在30%以下,很容易产生静电 。” 华宇烟花负责人李浪说 。尽管春节期间烟花产品火爆 , 但烟花厂并不能随意加班加点 。早在腊月二十三(2023年1月14日) , 浏阳的烟花厂就基本都放假了——出于安全考虑,在节假日、高温天气和重要节点,烟花厂均需停工 。此外,烟花是需要大量手工操作的产业,工人持续工作六七小时就会很疲劳,这些因素控制着烟花的生产节奏 。
“其实我的‘加特林’一出来就供不应求,2018年生产了三万件(每件12支),2019年在东北小区域火了,整个吐珠类生产线根本搞不赢,只得每年扩一个厂,产量每年翻番,2022年生产了500万支 。”李浪面带微笑地说,他生于1987年 , 2010年大学毕业,学的是工业设计 。
吐珠组合烟花并非近年出现,而李浪加以改进形成机关枪喷射效果,并取名为“加特林”,这一创意带火了浏阳的吐珠类烟花厂 。“能上这款产品的企业都上了 。”浏阳市烟花爆竹总会秘书长张明福说 。去年冬天,到浏阳来买货等货、现款提货的外地客商络绎不绝,直至把所有厂家的库存买空 。“往年 , 厂家的库存至少要到次年元宵节才清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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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大烟花公司的组装车间 。
与华宇烟花厂仅相隔数百米的南大烟花制作有限公司,2022年一共卖出100万支加特林 。对于加特林的热销,从业20年的南大公司负责人刘守俊称之为“二十年未有之盛况” 。
正月初九,他就向主管部门申请复工,被批准了 。元宵节,浏阳市要在当地的天空剧院举办城市焰火晚会,承诺给购票游客每人送一支“加特林” 。但整个浏阳都没货了,只能“现做” 。此外 , 他还接了三千里之外的内蒙古客商一个2000件“加特林”的订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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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大公司工人正在手工组装加特林 。
不过,初九开工当天,竟没有一个工人来上班 , 而往年都是元宵节以后才复工 。正月十一(2月1日) , 澎湃新闻采访人员在南大公司看到,部分组装车间有约三分之一的工人在工位操作 。在南大公司,最危险的上硝工序,已经实现了机械化,只需要一名工人在一旁操作 。但插引线及组装还需要人工 。因为有多项专利设计,南大公司的“加特林”比普通款要多一些工序 。在一个正在手工编织引线、并封口装箱的工人旁,刘守俊说,“内蒙古客商赶元宵节可能来不及了,不过他有仓库,愿意先囤着 。”
正月十一,办公室门被不断进来的客商推开 , 聊天又不断被电话打断 , 李浪不急不忙地应付着 。“大年三十那天,对完最后一笔账,我倒头就睡,外面的鞭炮烟花全都听不见,一觉睡到初一 。太累了 , 那段时间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 。”
“各地举办的焰火燃放活动井喷”
在大部分烟花厂家关门过年的时候,另一批约3000人的浏阳人离开家乡,直到过完元宵节才回去 。他们是专业烟花燃放人员 , 受邀到各大城市燃放大型焰火 。
“今年不只是‘加特林’火 , 疫情防控政策调整后,各地举办的焰火燃放活动井喷 。我们浏阳燃放公司的人员几乎全部在外面,单子根本接不过来,标的上百万元的焰火场次也只能推掉 。”张明福半开玩笑地说,“元宵节我们浏阳自己想放一场焰火 , 都缺人缺货,要东拼西凑 。最终,有一家企业取消了一个单子,人员队伍留在这里,才安排上 。”
1月27日,公安部公布的数据显示,春节假期全国安全顺利举办了432场大型焰火燃放活动 。2月3日,正在西安准备元宵焰火晚会的黄成告诉澎湃新闻,“加上元宵节的焰火 , 全国焰火有500场 。”
黄成是浏阳花火剧团负责人,也是浏阳市烟花爆竹总会焰火燃放协会的会长 。2022年从除夕到元宵节15天 , 他所在的公司一共接了四十场燃放活动,整个春节他仅在正月初三在家呆了一天,其他时间在西安、汕头、南京、沈阳、绍兴等地组织施工或统筹 。
今年焰火燃放订单“爆单”,给了行业极大的信心 。在此之前,由于环保要求,专业燃放市场曾陷入低迷,“最低迷的时候,一年订单仅两三?。械钠笠低耆坏プ?。”
一场小型的焰火燃放需要七八个人 , 而大型的则需要上百人 , 浏阳持有专业燃放证件者有近2万人 。一度低迷的市场使很多人离开这个行业,全市100多家燃放公司 , 缩减到70家左右 。“现在,有很多人又回来了 。”黄成说 。
大型焰火燃放需要的高空烟花的紧缺程度,同样在今年春节达到顶峰 。而整个浏阳生产高空礼花弹的企业只有18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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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石公司的工人正在给吐珠烟花装药 。
年产值过亿的牛石出口礼花厂是其中一家 。“真的没货,不信你过来看,现在才开工 。”“好好,如果有了,我马上联系你 。”1月31日,在牛石礼花厂的富家生产基地,唐经理边带采访人员参观这片投资八千万新建厂房,边接各地客商的电话 。唐经理介绍了今年烟花紧缺的另一原因,节假日、高温季节放假,叠加因疫情停工,整个2022年度,企业的实际生产日只有100多天,而往年都有200多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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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石公司的机械化纸筒生产线。
对于今年烟花市场的火爆 , 中国烟花爆竹协会会长钟自奇感慨万千 。
作为浏阳花炮制作技艺非遗首批国家级代表性传承人 , 钟自奇经历了这个行业的多个周期 。他1981年退伍后回村创办了烟花厂,彼时,浏阳尚未成为“花炮之乡” 。“老大哥是醴陵 , 那里有很多大厂,我们常开拖拉机去那边拉货 。”
上世纪90年代,浏阳的花炮厂去国有化,1995年,浏阳撤区并乡,次年 , 钟自奇承包了一家区办花炮厂 , 成为东信集团的前身 。与此同时,生产鞭炮烟花的家庭小作坊遍地开花 。2000年世纪之交前后,焰火燃放在全国各地大放异彩 。浏阳烟花产业进入飞速发展期 。
2008年北京奥运会,东信集团燃放的从天安门广场走向鸟巢的29个“大脚印”,惊艳世界 。浏阳烟花 , 一时风光无限 。在随后的国庆70周年、建党百年、北京冬奥会等重要活动中 , 东信集团都有参与 。顶峰时,东信集团的年产值达5亿元 。
2008年,浏阳花炮产业奠定了上百亿产值的基本盘后,产值逐年递增 。我国是全球最大的花炮生产、出口和消费国,花炮产量占到全球产量的90% 。截至2022年1-11月我国烟花爆竹出口量达到38.03万吨 。其中,浏阳占全国出口总额近六成 。2022年,浏阳全市花炮产业集群实现总产值301.5亿元 。
不过,作为全国县域经济50强 。近年来,浏阳的电子信息、生物医药和智能制造产业集群迅速崛起,三者总产值超2000亿,已替代烟花爆竹成为浏阳的主导优势产业 。
“其实,鞭炮烟花作为浏阳传统特色产业,主要作用是富民 。”浏阳市鞭炮烟花产业发展中心工作人员石慧琼说 。
对于烟花从业人员而言,2015年是一个转折点 。随着对环保的重视,全国越来越多的地方出台“禁燃令” , 禁放区域也越扩越大 。据浏阳市鞭炮烟花产业发展中心不完全统计,截至2022年6月 , 全国90%以上大中型城市中心区域和1000余家县域城市禁止燃放烟花爆竹 。
花炮成为“污染”和“浪费”的代名词,钟自奇说,以至于“一度我们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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浏阳澄潭江镇村民设在家里的晒纸工坊 。
“决定搞点东西出来,然后有了‘加特林’”
全国各地禁放令的出台,让从业人员感觉行业到了“生死攸关”的地步 。
“四年前,我们觉得吐珠类烟花这样下去不行,决定搞点东西出来 。然后,就有了‘加特林’ 。”2月2日,浏阳知名烟花创意制作人易守华介绍,2018年起 , 多家烟花厂老板聚在一起,想要创造一种“城市烟花”,低噪音、低污染、体积小 , 可以在城市里燃放 。
随后,他们创造了组合吐珠,多根吐珠塞在一个盆筒里,一起点,几排同时放,这是吐珠的第一次改革 。易守华团队里的85后年轻人、大学生李浪,创作了可以手持 , 体验感更强的加特林,成为吐珠类的第二次改革 。
“其实我当时主要是想研发一种像机关枪一样的烟花小产品,品名除了‘加特林’,还有‘马克沁’、‘汤姆森’、‘喀秋莎’等,但最终市场认知度最高的是‘加特林’ 。”李浪回忆自己的研发过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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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守华将自己的名字注册为商标 。
2018年11月,易守华申请注册自己名字命名的商标 , 他自己的工厂和他创意团队里厂家的产品 , 如星空棒、五色变等很多玩具类烟花,都贴上了“易守华”的商标 。
2018年,被李浪称为“师傅”的王根,离开了所在的公司,回归从小玩到大的烟花行业 。他是70后,只有小学文化,但熟稔烟花制作工艺且怀有深情 。2019年,王根研发出了网红烟花“水母”的原型 。这种可以旋转升空并在空中发光的烟花,一开始被王根取名为“步惊云”,“意思是这个烟花一放 , 就一步登天 , 叫人另眼相看” 。“步惊云”一问世,便供不应求 。2021年元月,在一场政府组织的大型焰火晚会上 , 数排“步惊云”在浏阳市区的观礼台燃放时,有游客看到倒映在浏阳河里的“步惊云”,脱口而出 , “好像水母耶” 。自此,“水母”被叫响,成为又一爆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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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根说,二十多年前他就是以这一间工房起家 。
“包括江西上栗、万载和湖南醴陵,至少有10万人在生产水母 。”王根说 。当他准备在13类商品上申请水母商标时 , 发现已经有一家浙江公司注册了 。2022年开始,湖南浏阳以及江西的多家烟花厂家、销售商纷纷注册了含有“水母”字样的商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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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根在村子里试燃烟花 。
“加特林”差点也被注册为商标 。2021年1月,浏阳一家烟花销售公司申请注册,但被驳回 。在浏阳市烟花爆竹总会的协调下 , “加特林”成为了吐珠类烟花中的一个通用名,每个厂家都可以生产 。
同时 , 各个厂家可以在此基础上标注自己的商标 , 甚至专利 。比如,南大烟花公司的刘守俊发现,加特林燃放时,有灰尘撒落 , 遂研发了带有防尘功能的“加特林”;考虑到儿童的使用体验,又推出小勇士迷你“加特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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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守俊在办公室介绍他生产的加特林持有多项专利 。
“光我这一款霸虎‘加特林’,从外观到功能,就有4项专利 。”在办公室 , 刘守俊拿出一叠国家知识产权局颁发的证书说,“我要做的是精品 。”
李浪对于自己为行业贡献的“救市利器”充满自豪 。在第一代“加特林”问世后,他又研发了火力更猛、效果更炫的第二代产品“蓝火加特林”,热销程度不亚于第一代 。2022年7月至8月,他刚成立的星视界烟花贸易公司一口气申请了6项专利 。
走在通往自家烟花厂的乡村小路上 , 王根说,这几年他明显感觉到国家对知识产权的保护 。
“前些年,我去申请专利,人家说专利没用 。新品只要一上市,三天就被仿冒 。以前有一款叫‘时光灯笼’的烟花,出来时也很火,后来满地开花 , 仿的人太多了,也就没利润了 。我一度想到国外去申请专利 。”王根说,现在国内形势变了 。
这在客观上促进了他的创作热情 。2021年,一次钓鱼时,王根看到一只蜻蜓飞落在鱼竿上,然后又跌落水面,再升空 。他觉得这个画面非常有意思,决定据此设计一款烟花,先降落,再升空,名称就叫“蜻蜓点水” 。同年4月 , 他成功注册了“蜻蜓点水”商标,并申请了2项专利 。
这些小产品和“加特林”一样火爆,有段时间他只能通过“闭门生产”,来避免到现场来等货要货的客商之间的矛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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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文出口花炮厂的塑料制品车间外,工人正在搬货 。
2月1日,王根的浏阳市长文出口花炮厂仍未开工,但他的塑料制品厂已马力全开 , 成千上万只用于烟花配件的“红蜻蜓”,从机器里缓缓吐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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浏阳市在天空剧院举办的焰火晚会 。邓霞林 摄
“加特林”能火多久?
除了环保政策及禁燃令的影响,安全生产问题,也贯穿了整个烟花产业发展史 。
“别忘了,烟花爆竹是一个危险品,这是一个特殊行业 。” 钟自奇说 。
一名在乡镇教书的80后浏阳教师,至今对刚参加工作不久时的两个画面印象深刻 。一次是去学生家里家访,发现他父母在家里做鞭炮,她吓得不敢久留 。另一个画面,是一次正上着课,突然一声巨响,附近一座山上的花炮厂爆炸了 。教室里一个学生哭了,她的爸爸妈妈就在那个厂里做工 。
“要致富啊 , 穷远山区能靠什么 。”这位女教师感慨 。王根也深有同感,他从自家门前一间小工房起步,发展成为拥有三个厂的老板,他可以对儿子说,“除了继续学业,你还可以选择接班 。”他的工人同样收入不菲,“别看不起这山沟沟里的小村子,一个村民搞得好的一年可以赚十多万,他们都在城里买房了 。”
在安全生产方面,这些年浏阳下了不少功夫 。2017年浏阳花炮企业重新洗牌 , 一些没有实力投入安全整改的企业直接关停 。据浏阳市鞭炮烟花产业发展中心数据,花炮企业数量从2012年的1024家缩减到2017年的558家 , 2022年再减少到441家 。
产品安全问题,同样重要 。“消费者如果使用不安全 , 受到伤害,那还谈什么网红?”张明福说,为了确保网红能“长红” , 2022年3月总会组织制定了“加特林”的团体标准,并要求所有企业对标生产 。目前该团体标准正申请成为国家标准 。
“连续销售4年,质量问题零反馈 。”李浪对自己的产品自信满满 。王根也尤其注重产品质量,“我对一些厂家说,你要仿冒,也要把质量做好,不能砸了这款产品的牌子 。消费者的使用体验打折扣后,就不会愿意再买 。”
自疫情防控政策调整,各地花炮燃放“禁改限”使得需求猛增,往后还会有这样的“加特林”需求吗?
“烟花是一个有1400多年历史的传统民俗文化产品 。‘加特林’只是吐珠类烟花组合成的一款药量提升、燃放频率更快的产品 。加特林的火爆说明,年轻人对创意和创新的追求和热爱是无限的、永远的 。”张明福说 。
对于一些企业准备扩张产能,钟自奇觉得应该冷静 。“这个行业真实的情况是,产大于销 , 现在大部分工厂都实现机械化了,产能是很容易上来的 。”
【爆红的“加特林”和逆境求生的花炮之乡】据新华网消息,2月5日19时,杭州时隔11年将重启元宵烟花秀 。今年春节加特林的火爆、烟花市场的疯狂、焰火晚会的回归,让钟自奇大胆地作出一个结论:“以前人们总争论花炮产业何去何从,其实它既不是夕阳产业 , 也不是朝阳产业,而是一个永恒的产业 。虽有各种禁燃令,但千年的传统、人们的喜爱,灭不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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