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 , 我依旧清晰记得在我中考完的暑期的一天 , 自己吃完午饭没多久 , 毫无征兆的生病了 。 我第一次体验了什么是头晕目眩 , 躺在沙发上眼睛看着屋顶 , 整个屋顶在飞速地转动 , 就像小时候玩转椅时仰望天空的感觉 。
紧接着 , 我的双耳感觉有东西堵着 , 闷闷的感觉 。 仿佛坐飞机时 , 耳膜受到严重挤压 。 妈妈急切地给爸爸打电话 , 爸爸回家后 , 看到我的情况 , 二话不说把我背了起来 , 要送医院 。
那个年代 , 我家那里没有公交车通往医院 , 更不像现在能很方便地打车 。 我爸就那么一路把我背到医院 , 我记不清爸爸怎么把我从四层楼背下来的 , 只记得我贴着爸爸的后背 , 汗水已经打湿了他的衣衫 。 他长期在井下工作 , 本身气管不太好 , 他卖力背着我时 , 那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的声音 , 在我耳边挥之不去 。
到了医院 , 爸爸也松了一口气 , 但坏消息是 , 我可能得了神经性耳聋 , 换了家医院 , 又诊断我为病毒性耳聋 。 爸爸觉得小地方的医院不靠谱 , 这病也不能耽误 , 和妈妈商量着 , 带我去北京看病 。
来到北京的医院 , 人山人海 , 我坐在一旁等着 , 就看到爸爸一会跑着挂号交费 , 一会还要向医生陪着笑脸 , 心中生出一丝不忍和心酸 。 为了我的病 , 不断奔波的爸爸仿佛一下苍老了很多 。
爸爸年轻时
转眼20年一晃而过 , 爸爸已经60多岁了 。 印象中那个英俊高大、无所不能的爸爸 , 真的老了 。 白发爬满了他的头 , 背也越来越难挺拔 , 但他想保护我的心从来没有变过 。
02在我五岁那年 , 爸爸因为工作原因被调到另外一个地方 , 于是我一周甚至更久才能看到爸爸一次 。 我经常背着的小书包里 , 放着爸爸的一张黑白照片 , 想他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 , 也有几个夜晚 , 因为太想爸爸 , 也会躲在被子里偷偷地哭 。 我觉得 , 爸爸也是想我的 , 所以我和爸爸格外珍惜短暂的亲子时光 。
爸爸每次回来 , 就坐客厅的一个小沙发上 , 而我就坐在爸爸腿上 。 就在那个小小的空间里 , 有时候我俩玩拍手游戏、有时候我听爸爸讲着故事、更多的时候我们就静静地坐着 , 一句话都不说 。 那一刻 , 我觉得自己真是幸福 。
虽然爸爸和我没有日夜相伴 , 但爸爸给我的爱一点都不少 。
在2011年开始 , 是我和爸爸朝夕相处日子的开始 。 爸爸那年退休 , 我刚好怀孕后期 , 照顾孕妇的重任就自然担在了爸爸头上 。 每天爸爸除了给我做饭 , 就是陪我散步 。
北方的冬天很冷 , 有一次下雪了 , 整个院子和街道都银装素裹 , 我搀着爸爸有力的胳膊 , 在雪地里漫步 , 我俩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 , 仿佛回到了童年坐在沙发的那一刻 。 这种感觉就像时间静止 , 与世隔绝 。
没多久 , 大宝出生了 , 爸爸把给我的爱也传承给他的小外甥女 。 妈妈、我和我爱人都上班 , 白天孩子就由爸爸照看 。 照顾一个小孩子长大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 从喂辅食到换尿布、从陪着她玩到带着她出去看世界 , 爸爸无微不至 , 从未出过差错 。 大宝也和爸爸建立了非常深厚的隔代感情 。
在爱中长大的孩子 , 拥有了亲密感、安全感和幸福感 。 也许 , 大宝长大后想起童年 , 也是对姥爷深深的爱的回忆吧!
爸爸不仅对我们疼爱有加 , 他对自己的父亲也是非常孝顺 。 爷爷今年九十五岁 , 鲐背之年 。 每周爸爸总会腾出时间看望老父亲 , 陪他说说话 , 带他去洗澡 , 给他做好吃的 , 从未间断 。
从爸爸身上 , 我感受到了生命的温暖、细腻和始终如一的爱 。
03爸爸这辈子过得比较清贫 。 在年幼时期 , 从东北随着父母流离颠沛来到山西 , 因为家里穷苦 , 冬天 , 经常天未亮就出去捡碳 , 饥一顿饱一顿是家常便饭 , 喝西北风这个词大概就是那个年代的真实写照 。 夏天 , 就看着别人吃西瓜吐出的瓜子 , 捡到一个盆里 , 然后洗洗再吃掉 。
爸爸很努力也爱读书 , 我记得我在一个木箱里看到过好多世界名著《悲惨世界》、《安娜卡列尼娜》等等 , 都是爸爸读过的书 。 他精通木活和电工 , 还会盖房子 , 他和妈妈的第一所房子就是自己担的砖和泥 , 一砖一瓦盖起来的 。 日子在爸爸的辛勤付出下越来越好 , 可清苦日子过惯了 , 爸爸一直保持着节俭的作风 , 特别是对自己 , 一分钱都舍不得花 。
尽管生活不易 , 但很少听到爸爸抱怨 , 他总是乐观地想着如何解决问题、走出困境 。 爸爸努力上进、勤俭朴实的生活态度和行为 , 一直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我 。 所以 , 我一直不相信人的命运会如何 , 更相信后天的努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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