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斯底里研究作者 歇斯底里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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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斯底里”(hysteria),中文译作“癔症”,源自意为“子宫”的古希腊文 。从其词源上看,它是女性所患的病症 。在历史上,歇斯底里也的确长久地被视作一种女性病,其症状多种多样,包括抽搐、躯体麻痹、感觉丧失、喉咙梗阻感以及过激的情绪表现等 。古人曾将歇斯底里的发病原因归为子宫脱离原位,在体内游移 。
柏拉图的《蒂迈欧篇》就指出,女人身上的子宫,有怀胎的欲望;如果长期禁欲,就会烦躁不安,漫游于身体,阻塞呼吸,带来极度的痛苦从而引发各种病乱 。这种观点在西方历史上影响深远 。
到了近代,人们逐渐认识到歇斯底里与机体的器质性病变无关,而与发病主体的精神或心理状况有关,其中社会环境又是重要的外因 。思庐edit
19世纪末是这种观念转变的重要时期,法国医生夏尔科用催眠术来观察、分析和治疗患歇斯底里的女病人,而弗洛伊德又进一步探索了该病形成的心理机制 。歇斯底里对精神分析理论的产生具有重要意义,有人认为后者可以看作歇斯底里女病人之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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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重新诠释歇斯底里
1980年,美国精神病学会发布了第三版《精神疾病诊断与统计手册》(D ***Ⅲ),歇斯底里失去了作为一种明确的临床疾病名称的地位 。几乎与这种医学观念转变同期,歇斯底里却被“以女性主义之名”重新诠释 。
时值女性主义的第二次浪潮兴起,女性主义者纷纷指出,歇斯底里不是一种神经症(neurosis),而是一种社会病(sociosis),是“男人在异性身上发现的难以解释和难以掌控之处的夸张的医学隐喻” 。
那种难以平抑的躯体症状也不是纯粹的医学症候,而是文化塑造出来的,是压迫形式的具象表达 。正如伊莱恩·舒瓦尔特所言,这时的女性主义将歇斯底里视作通过非语言的身体信号传递的“原生的女性语言” 。
卡罗尔·卢森博格认为,歇斯底里女病人既是时代文化的产品,也是其控诉者 。她以19世纪的美国社会为例,指出这种病症根源于与性别有关的社会规范 。
相关社会规范制造的理想女性是这样的:柔弱、优雅和敏感;经济上依赖,情感上顺从;在壁炉和育婴床旁传播爱、关怀、安宁和欢乐 。与之相对,独立性、进取心、好奇心和坚忍不拔的毅力则被视作男性品质,是女性不该有的 。
但是,依据这种理想培养出来的“小女人”根本适应不了社会现实,因为合格的妻子或母亲角色恰恰需要理性、刚强、自我牺牲等品质以及承受痛苦的能力 。
没有力量适应这种现实的女性感到被社会无情地抛弃了,歇斯底里成为她们无意识地表达不满的一种方式 。一旦罹患这种病症,她们既可以正当地放下繁重的日常家务,躲避现实,也可以获得她们感到缺失的周围人的注意和关爱 。
戴安娜·亨特重新分析了19世纪末歇斯底里的著名病例——安娜·欧 。该病例出现在弗洛伊德和布罗伊尔合著的《歇斯底里研究》一书中,并被后者称作“全部精神分析的种子” 。
年轻的安娜·欧发病时症状多样,除了体重急剧下降、胳膊和腿以至全身的痉挛、视觉和听力异常、梦游、情绪失控等,还包括言语功能异常,无法正常地组织使用作为母语的德语,却能流利地说英语、法语等外国话 。
弗洛伊德和布罗伊尔都没有对这种语言症状作出充分解释 。但是,亨特认为这里暗含着一种反抗的动机:安娜·欧是在无意识地愤恨和拒斥正统犹太人家庭中女儿所处的卑微地位 。语言规则事实上与文化规范相互纠缠 。
在父权制社会中,遣词造句的能力又与对男性威权的接受、对性别等级制的默认密不可分 。而人的主体意识的萌发、世界观的建构也正是肇始于对语言结构的逐渐习得 。所以,安娜·欧的语言失序象征着从父权制社会的逃脱,以及向前语言阶段的回归 。
由此来看,歇斯底里与女性主义有异曲同工之妙:女性主义可说是改头换面走向公共政治舞台的歇斯底里,而歇斯底里是存在于个人精神病理学中、缺乏外部联系的女性主义 。事实上,流行文化也确实经常给女性主义者扣上“歇斯底里患者”的帽子,讽刺她们发狂了,不再顺从父权制社会的角色安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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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用歇斯底里为女性主义服务
这一时期女性主义有关歇斯底里的观点,主要基于对19世纪末20世纪初始具雏形的精神分析理论的研究和批判 。女性主义学者发现,虽然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创设了新的概念体系来认识歇斯底里,但其对女性身份或人格的揭示似乎又回到了治疗歇斯底里的老路:为解决“ *** 嫉妒”,为寻求缺失的 ***,女性最终还是要结婚生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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