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学|赵冬梅:在北大教历史的23年( 二 )


历史学|赵冬梅:在北大教历史的2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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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冬梅
在北大教中国古代史
做学问和教书有着很大不同。赵冬梅的本科、硕士、博士论文内容全是关于宋史的,也就是说,她是一个专门研究宋史领域的学者,她的日常工作就是写论文。北京大学中国古代史课程按照断代,以隋朝为界,分为上、下两段,隋朝以前是一位老师教,宋史方向的老师教后半段,即从隋朝到1840年的历史。赵冬梅在新作《法度与人心——帝制时期人与制度的互动》中写到自己“论文一路写下来,始终在960年到1279年之间打转……我留校的时候,‘只有博士才能在大学教书’已经成为硬性规定,教书需要‘通人’,知识面应当宽,而‘博士’其实是小领域的专家。”赵冬梅看来,博士在成为专家的过程中受到过系统的学科体系的扎实训练,对学科的理解是超出一般人的,但在讲课的时候,必须把自己从专家的状态中解放出来。
网络曾流行过一种言论——当代难出“大家”。的确,赵冬梅所说的“通人”所指的通史人才,甚至通识人才,在如今越来越细分的学术研究领域中似乎渐行渐远。但给北大学生们讲授中国古代史,又确实需要博览群书、博闻古今、中西贯通的人才。“这就好比我刚成为一个‘针鼻儿上的专家’,又忽然要面对整个世界。”赵冬梅从此开始“读书”,读各类书,这可能不会增加论文的产出,但可以大大增加讲课的自由度和自信心。
“刚毕业的博士讲课不太好是正常的,我以前以为讲课是靠天分的,只要口才好就行了,但随着年龄的增长,讲课的经验增多,我发现要面对这些没有专业知识的孩子们讲课,其实有个学习和历练的过程,是一个跟学生不断对话的过程。”赵冬梅有时上课前跟学生开玩笑,大家“趁热”学啊,意思是她花了很多时间去备课,直到走上讲台前一刻还在备课。“其实用不了那么多,但我只有备了足够多,才敢站在那个讲台上。”
目前,赵冬梅开着几门课:给研究生的“唐宋官制史料研读”,给历史系本科生的“宋史专题”、“中国史学史”,和其他院系学生也可以来听的“社会生活史”,这对一名博士生导师来说是并不轻松的教学任务。在北大,“绩点”非常重要,学生们往往会打听哪个老师“手松”,课程“水”,能花少量的精力拿个高分数。但赵冬梅绝不算是这样的老师,她会给真正好的作业高分,但真的差,也不会手下留情。没错,北大也有考不及格的学生,有的补考也不合格,来找赵冬梅求情,赵冬梅就直接质问:我凭什么要给你降低标准?这样对用功的同学公平吗?你可以基础差,但一定要用功,因为我不愿意拿任何一门课开玩笑,也不想让学生随便“混”过去。赵冬梅起初还有点内疚,但很快她找到了与学生的默契,她会在第一节课把“丑话”说在前头:“我会‘吓唬’他们,老师可以给你提供很多帮助,但你如果不用功,平时也不来上课,补考也不及格,就不要向我求情,我不会给你兜底的。我能为学生做的,就是不断质疑,提最严苛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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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园 北大老历史系所在
守住历史学的魂
北大历史系星光熠熠,传承更替,赵冬梅初入北大时,宋史大家邓广铭先生、周一良先生等虽因年事过高而不再讲课,但仍在带博士生。邓先生们培养了一批史学人才,如后来的“七八级”如邓小南、阎步克、荣新江等成为如今北大历史系执牛耳的一批学者(后来他们也都留在北大历史系教课,笔者在北大读书时,阎步克讲授的全校通选课“中国古代政治制度史”曾多次成为北大学生们最热门的课程之一,有时阶梯教室的台阶上都坐满了人)。在之后的十几年里,北大历史系又陆续培养出的张帆、罗新等,及赵冬梅的同级同学何晋、牛可、李维等,都成为了当下历史研究的中坚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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