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锁上的属相与新生儿不一样,父母与子女的生肖相同是不是对婚姻不利( 五 )


宽敞的堂屋里,老大把弟弟妹妹叫到一起,先是说了说老爹的病情、医生的治疗方案 。
“七十三是人的一个坎儿,这病到最后也是人财两空 。多大的还治不好,何况咱一个平头老百姓 。”老大金锁首先亮明自己的观点 。
“咱爹一辈子太可怜了,好不容易把咱拉扯大,该享福了却摊上这病,我的爹,我的苦命的爹呀!”说着说着,两个闺女秀敏、秀慧放声大哭 。
“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重点是咱给咱爹看病钱咋出、谁伺候?”银锁提出了一系列问题 。
“东队里有个人化疗头发都掉光了,吃饭恶心呕吐,胆汁都吐出来啦,可受罪,咱爹本来就瘦弱,能扛得住吗?”老三铜锁拿旁人来做证 。
“俺小孙子刚满月,正是离不开人的时候,去医院伺候我走不开 。”大闺女秀敏搬出孙子作为挡箭牌 。
“俺村里有得这个病的,医院叫开刀,结果回家买的保健品调理,现在好好的跟正常人一样,能打能跳,前天还见他下地干活 。”小闺女秀慧又找到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
“老话说吃麦不吃秋,现在是新麦刚下来 。种种迹象对咱爹都不利 。”
医生办公室金锁、铜锁详细询问的病情以及手术、化疗的费用 。医生初步估计,前期费用三万左右 。三万块钱对于八十年代的乡下人的确是一笔不小的数字 。但是,平摊到五个孩子的身上,搁谁都能承担起 。
“医生都是吓唬人,说的严重,怕担责任 。一个小病都要开刀,光想着拿回扣拿提成 。爹,咱是胃炎,在家吃消炎药,过一段来复查 。”
大字不识一箩筐的石老汉也认为真是胃炎,好胳膊好腿,不疼不痒,能有多大的病?村里老年人有几个住县医,都是小病拖,大病扛,严重了床上躺 。
几个孩子孝顺啊,一听说他有病,一趟趟地往县医院跑,生病了才看出孩子的孝心 。
表面上风平浪静,云淡风轻 。实际上石老汉的病正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响叮当之势侵蚀着它的身体,千真万确的肉从里边儿先坏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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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石老汉渐渐消瘦,吃饭也吃得越来越少,
“前天我给咱爹炖了排骨,他叨了一块,硬往嘴里塞 。那动作、那眼神、像谁跟他抢一样 。听富江叔说,这就叫在阳间抢食,不是好兆头 。”铜锁忧心忡忡 。
“估计咱爹大限已到,吃上八月节的月饼都是一大关 。”
“准备后事吧 。他老人家一辈子吃苦、勤俭,丧事一定要办得让他满意、舒心 。”
满意?舒心?丧事是给石老汉看的吗?他能看得到、感受得到吗?
农村的棺材一般分为四种:柏棺,意味着百官 。柏树在农村极为少见,生长期慢,没人栽种;有条件的人家多是选槐棺,槐棺槐棺,怀里抱官 。你想啊,怀里抱的是自己的子孙,子孙都多吉利!况且槐木板厚,耐腐蚀,耐水侵;一般人家是桐棺,桐树定做的棺材,视“同”做官;年轻人和小孩都是柳棺,薄薄的两寸板,俗称柳树匣子,因为这样死的人一般对阳间还有诸多牵挂,比较凶 。柳树能辟,镇着,免得到阳间兴风作浪,勾人 。当然这都是无稽之谈 。
石家五个兄弟姐妹,发动本家的爷们儿,走上了寻槐树之路 。几乎跑遍整个公社,挨村寻找适合做棺材的槐树,求人家,用高于市场的价格 。
伐树、截板、桐油灌、黑油漆刷,下来四千二百元 。三个儿子一人一千,两个闺女争着要拿钱,一人出六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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癌细胞在肆意扩散,石老汗疼得死去活来 。
“你们五个孩子赶快把我送到医院,救救我吧,我还不想死 。这一辈子才吃几年白面馍!爷,祖宗,我又没惹你、招你,凭啥这么快要我的命啊 。”
“金锁、银锁、铜锁,秀敏、秀慧呀!你们五个坏良心呐,死的时候老大才十岁,老幺才一岁,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们拉扯大,老了都没有人管我!给我治病!给我治病!我不想死,我还没有活够呢!”
“小三儿,爹从小最疼你,走的时候你才一岁 。是我找遍整个村子给你寻奶吃,夜里咱爷俩睡一个被窝,你尿床,我暖着 。一个冬天,爹没睡过一个干被窝 。家里穷没有小棉垫子,我用破布缝个袋子装上烧锅的草木灰,担心有没烧烬的小火柴硌着你的,我用筛糠的破萝筛,灰呛得我鼻涕眼泪一大把,喉咙干咳 。晚上两个灰布袋子,睡觉前咱两个都垫一个,你尿湿啦我把我身子下面暖热的换给你,把你尿湿的重新暖干,可怜你这个没娘的孩子啊……”
“金锁为给你娶媳妇送彩礼,我去公社医院,抽的太多,晕倒在医院门口 。这事到现在我谁都没有说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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