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绩|教育双减:我们究竟需要什么样的下一代

【政绩|教育双减:我们究竟需要什么样的下一代】□ 成都商报-红星新闻特约评论员 伍里川
我们需要“双减”的最终理由 , 其实是救救孩子 。
今年夏天 , 网络上流传着一位14岁女生留下的遗书:“快乐的初一 , 我都是玩命扛下来的 , 哪还敢奢望什么魔鬼初二初三……中国人爱说小孩疯掉是因为学习压力大 , 可明明是家长把成绩看得过重 。 ”虽尚未经证实 , 为人父母的我当时还是心头一凛 。
在教育“双减”政策落地5个月后 , 依然有人在哀鸣培训机构的式微、就业者的离场和重新就业之艰难 。 但很少有家长去细想:在曾经的校外培训盛宴中 , 孩子们获得了什么?我们究竟需要什么样的下一代?
要长痛 , 还是要短痛?
教育“双减” , 首要任务是“减负” 。
今年7月 , “双减”新政两只靴子同时落地 。 这场挟有教育改革风雷的大动作 , 直指教育领域长期存在的沉疴 , 给校园和教培行业带来的震动前所未有 。
先是“两办”印发《关于进一步减轻义务教育阶段学生作业负担和校外培训负担的意见》 , 要求切实提升学校育人水平 , 持续规范校外培训 , 有效减轻义务教育阶段学生过重作业负担和校外培训负担 。 此后 , 《关于进一步明确义务教育阶段校外培训学科类和非学科类范围的通知》、各省“双减”工作落实进度每半月通报制度、《关于坚决查处变相违规开展学科类校外培训问题的通知》《关于做好校外培训广告管控的通知》《义务教育阶段校外培训项目分类鉴别指南》等配套性政策或举措密集出台——有力回击了“教育改革一阵风”的猜疑 。
这些年来 , 中小学生普遍陷于沉重的校内课业负担和校外培训负担 。 百度去年发布的一份报告中 , K12在校学生总数1.9亿 , 9500万参加校外培训 。 越来越多的孩子被家长以“为你好”的理由送进校外培训班 , 校外培训班则以“帮你好”的口号 , 把孩子带入无边无际的题海和三六九等的对待 。
与此相呼应的是 , 校内课业负担也居高不下 。 国务院教育督导委员会办公室一项调查显示 , 38%的中小学生就寝时间晚于规定要求 , 67%的中小学生睡眠时间不达标 , 17%的中小学生书面作业总量超标 。 写不完的作业、睡不好的觉 , 成为孩子们的常态 。
长期以来 , 尽管呼声不断 , 但各地各层面的“治理”“调整”往往流于形式 , 以至于“减负”年年喊、负担年年增 。 “双减”打破了几乎所有人的经验 , 从制度改革的高处着眼 , 把几乎所有的利益藩篱一并打碎 。 说这是一场触及灵魂的革新 , 更符合事实 , 它已经具备了新一轮前所未有的、严厉的、触及灵魂的教育改革应有特征:掀翻利益盛宴的桌子 , 根本不给讨价还价的机会 。
一些蝇营狗苟的“合作” , 一些暗度陈仓的“联手” , 一些吃相难看的诱导 , 瞬间找不到北了 。
这当然会带来各种阵痛 , 但我们要长痛 , 还是短痛?
去“资本化”与“去政绩化”
其实 , 几乎所有的学业负担都在明面 , 或者说可以在明面找到蛛丝马迹 。 因而将直接引发学业负担的机制予以调整并不难 , 例如给校外培训机构列出白名单 , 以及教育部剑指“打擦边球”或转入地下的隐形变异培训问题 。 但应该看到 , “双减”的幕后和永久性对手是教育资本化和政绩化 。
教育资本化体现最明显的 , 是校外培训市场 。
只要送过孩子去校外培训班的都知道 , 那里有着昂贵的“一对一” , 且对续课非常重视 , 以至于培训中途就开始各种催促和诱导 。 表面上看 , 培训机构当然要抓授课质量 , 但即使“补课一年花费十几万无效果”的这样报道屡出 , 机构也毫无压力 。 教培市场成为“风口” , 资本的持续涌入堪称现象级 , 仅2020年全年融资金额就超640亿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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