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见南山怎么翻译 悠然见南山一句是什么

山水有无间,雨声忽而密集,忽而稀疏 。在这样的夜晚,浮现的往事往往令人惊异 。它们不像是个体的记忆,而是一个群体、一个村落的共同记忆 。
回到母亲河的本源
我睡在源泉丰沛的河流源头,这其实是一个神奇的生机内蕴之地 。走过几段被砍倒的原木,进入一排大柳树构成的树荫,清凉的风伴着水声袭来,这和夜晚吹拂我入睡的风有着同样的力量 。变幻不定的波纹永远在构成新的图像,我盯着这些波纹,不能穷尽它所有的可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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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插图
芦苇间的菖蒲悄悄成熟了,红色的蒲棒在水畔如诗如画 。这如诗如画的一刻伴随着蝴蝶轻盈的舞姿,歌舞在此刻是适宜的存在,笙箫也必然会在某一刻响起 。野鸟游弋着,老远就看到了我的存在,偶尔发出陌生的啼鸣;那些大白鹅在几十米外就察觉了我的存在,它们躲避人类,躲避这些直立行走的半神 。后来,我每日进入此地,有些情形发生了变化,它们也在观察这个莫测的、直立行走的人 。
山中的流泉在我的眼前汇聚,它们奔涌而出,蝴蝶飞舞,我是否临近了一个桃花源?那静水之中隐藏的生命力正在轻轻的鸟鸣中向我呈现 。我早已放弃了描绘的想法,在这里谛听,已经成为我全部的需求 。当我看到那些原生的黑鸟遁入草丛,我知道,是我惊扰了它们的生活 。慢慢地,黑鸟不再躲避我的存在,它们开始带着它们的孩子游泳 。我只萌生了一个想法,明天我还会再来 。
夜读韩愈《山石》,悠然神往,不知今夕何夕 。唐诗的出现令其他文体基本黯然失色,能在唐诗的情境中生活,是中国人特有的幸福 。忽然想起过去常走的一条山路,决定明日一早去重温那条道路的感觉 。并非沿河流源头行走,天气预报说未来数日皆有雨,源头距离近,可留待雨天再去 。未曾想过此次前来,目睹了一个桃花源的消失 。这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 。我们目睹的真实,都残酷地逼近身畔,我们却无能为力 。
在我对《荷花三娘子》《辛十四娘》的喜爱里,有种贯穿始终的东西,当然也是现在要找的东西 。在一座空山中,似乎也隐藏了这样的结构 。那种空山灵雨、泉水涨秋池的感觉便是它的拟像 。
水流涨秋池的故乡,是我如今日日流连的地方:我在返回那桃花源的“反光”,我也许仅凭这微弱的反光去温暖自己 。到了立秋,我喜爱的节气终于陆续莅临 。白露,多好听的名字 。我昨夜入睡听到院中微弱的虫鸣,真是秋虫之鸣啊,就是这一天,仿佛感受到神秘的天道正在运行 。当我用犍陀罗连接的古希腊作为源泉——这也是海德格尔屡次寻根的原初,或者可以让我的写作联系到那些迷人的触角,细节和局部都开始绵密起来,我只需要机械地工作,便可以织成我心目中的那块布,至于尺幅,已全然变成了随心所欲的事 。
我在那时就开始体会一个发现者的宿命,当那一轮金黄的月亮在群山后升起,那是激动人心的时刻 。也许从今天始,喂马劈柴,还来得及 。昨夜睡得晚,我听到院子里微弱的虫鸣,秋天开始了,今年的秋天在我还没有预料的状态下圆满地“莅临” 。
最终,可以做一个这样的梦:我的身体已经完成了进山的准备,我用进山本身完成自己的复归与返回,一定会有新的道路显现的,此时我已经看到了山中微霜的红叶 。万物皆在,万物依然隐藏而显现,我在流水中看到自己的心声 。此次回家,我没有带一本书、一张纸,那待书写的篇章,会在未来的书写中渐渐清晰 。我没有看到往日遇见的野鸟,它们也许隐藏在芦苇之后,静静休憩,但我能感受到它们的气息、它们的存在 。
进入山野深处,树上那些比灿烂的苹果花更加动人的红苹果,构成了一个境域,一个令人从尘嚣抽身而出的通道 。在这样的通道行走,尤其是从梯田上仰视苹果的悬置,是一种陌生的新鲜体验,会觉得自己心中的某些东西悄悄改变了,那些概念、定义都已退却,只余下如梦如幻却又真实存在的真实 。
你和许多突破日常积淀的事物相遇,那里面悄悄地整合与生发,永远在你的心灵中涌现 。你开始脱离那些虚妄的结构,在某种真切的真实中,那些纯粹的圆满令那些虚妄失去一切存在之所,你抑制了自己呼喊的欲望,在山村深处,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仿佛一切都没有任何改变 。
听到南山的呼唤
2017年,我出版了《一个人的南山》,写的都是旧事,在我新的视野中,是敦煌、麦积山构成的新的艺术时空 。我以为,那是一个终结 。但没有想到,三年后我就重新走进了南山,当然这也和我新的感悟有关 。我在贯穿四五年的《山水赋——魏晋山林志:从王羲之到陶渊明》一书的考察写作中,留下了一个“尾巴”,在敦煌石窟、麦积山石窟、云冈石窟、龙门石窟之外,在北魏时期的青州,我看到了一个不同于日常体验的全新样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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