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杭州女童坠亡现场:窗台距楼层地面约半米,至今未加装防护设施( 三 )





老房子内的沙发
空的时候,俩人会开车回到老房子里 。什么事也不干,就坐在沙发上,直愣愣地看着对面樱桃的房间 。4月16日去茶园前,陈长江独自一人回到老房子,他想看看樱桃之前的书和玩具,这些东西他都没舍得丢掉,收拾整齐放在白色的木质柜子里面 。

重回杭州女童坠亡现场:窗台距楼层地面约半米,至今未加装防护设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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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长江站在女儿的书架旁
《听,什么声音》一直放在书架上,樱桃还在的时候,性格开朗的陈长江每天晚上都会读给女儿听 。但现在,一打开书卷,点滴记忆又让他流泪 。
3月月底,在医生的建议下,陈长江带着妻子去西双版纳散心 。美景偶尔会让他们短暂抽离出事件,可看到路上穿着傣族服饰的孩子,妻子再次崩溃大哭 。两个人在异乡的路边,手足无措 。
曾经活泼开朗的大女儿变得胆小,沉默了 。“原来带她出去,她一个人去厕所都没问题 。现在,每时每刻都要我们陪着,晚上睡觉也不敢一个人”,樱桃妈妈说 。
当夜幕降临,陈长江会陷入自责:如果当初听孩子妈妈的话,换一个保姆,或是自己亲自照料,事情是否就不会发生 。如果走廊窗户能高一点,有防护栏呢?
陈长江不知道……
03
为什么连句道歉都没有?
时至今日,陈长江从未收到保姆及其所在家政机构的致歉 。“连一句道歉都没有 。她(保姆)但凡要是能意识到自己的问题,绝不会像现在这样 。现在,只想她坐牢,什么解释都不想听 。”
陈长江记得,在得知孩子找不到之后,就一直在跟吴某某联系 。“她说,孩子出电梯后,又回到电梯捡树枝 。电梯停留在了8楼,也去找过 。”但陈长江事后调取监控发现,樱桃被留在电梯后,吴某某曾出现在负一楼和一楼,根本没有上楼 。
吴某某曾在去年回应媒体称,她意识到地下车库来回车辆多很危险,于是到负一楼等候,后来她又去8楼找孩子,但没有找到 。吴某某称,她愿意承担责任,等待法律制裁 。
“她(保姆)在装,完全是假的”,陈长江并不接受这样的回答 。一是,大女儿曾和他说,自己曾看到吴某某在家搜索着”保姆意外导致孩子死亡”的相关信息 。二是,樱桃所乘坐的电梯无法抵达负一楼 。
潇湘晨报采访人员在4月16日下午与17日上午致电吴某某,电话已显示为空号 。
陈长江曾联系家政机构索取保姆资料,对方告诉他,所有资料已交由警方,暂不能提供 。“他们态度很差,保姆来我们家才7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现在他们也不管了 。”
陈长江还一直保存着和家政机构的对话 。“他们说吴某某从业10几年,经验丰富,还持有两个不同单位颁发的母婴护理师(高级)证书 。”但陈长江事后在人社部全国联网查询页面中,均未发现与吴某某所持的证书对应编号 。
04
“找保姆像开盲盒”
过去的一年里,陈长江不时在社交媒体上直播,呼吁严格考察保姆入行资格,“我女儿的离开,希望能给保姆这个行业敲响警钟,规范行业准入门槛 。”
无独有偶,此前的2020年,杭州一保姆梁某曾将2岁的孩子米粒独自留在家中因故离开,致米粒从23楼意外坠亡 。类似的疏忽,让人们不禁担心起护理行业的相关规范及准入标准 。
据艾媒咨询数据显示,2021年市场需求复苏以来,仅2021年上半年,就产生了3071亿元的营业额 。不仅如此,随着需求的增加,我国保姆月嫂从业人员逐年增加,2023年中国家政服务市场规模预计可达11641亿元 。在巨大的市场刺激之下,许多家政公司的人员管理混乱,素质良莠不齐 。
在上海从事家政服务的中介张利告诉采访人员,学龄前儿童的护理在业内细分为:小保和大保,分别指的是护理满月到2岁,以及2岁以上的孩子 。
护理员分配给客户前,需要在公司内进行15-30天内的培训 。内容包括,带孩子的衣食住行,也会指派医生来对每位护理员进行护理知识的培训 。结束后,护理员需考取育婴证 。
他指出,前来应聘的护理员年龄通常分布在35-50岁区间的女性,学历不均 。培训过程中,也会淘汰一部分 。大部分通过考试的护理员,在上海能拿到的平均薪资为8-9千元 。不过,他也确实清楚,许多其他城市的家政中介会直接从各自的老家找一些务工人员,收取1-3千元不等的费用,进行简短的培训后,安排其上岗,假造证件的成本也不高,几十到几百都有 。
“总之,这个行业确实比较乱 。这两年也出了不少事 。但像很多家庭,住家保姆是刚需 。”张利说,有时候找保姆像是开盲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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