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朋友提了一个问题,让我把兔子,狐狸狗牛和老虎随意排个顺序,我不知道这里边又有什么小玄机,怕答错。( 三 )


五、兔尾、兔唇和兔儿爷
兔子的尾巴也是很好的喻体:“兔子尾巴——长不了!”
“兔唇”是过是三瓣儿的,像兔子那样 。于是《博物志》记载说:“妊娠者不可啖兔肉,又不可见兔,令儿唇缺 。又不可啖生姜,令儿多指 。”这一禁忌直到现在,特别是在许多农村中,还流行着,相信着 。
兔儿爷,不是兔,又不是爷,它是兔头人身的玩具,孩子们都喜欢 。平凡的兔儿在中国是十分讨人喜欢的 。北京的风俗,每年八月十五中秋节时,人们用泥巴做成兔子,还穿上衣服,戴上帽子,骑在大老虎,或者大狮子、梅花鹿身上,这便是“兔儿爷” 。清人纪坤还写过一首关于兔儿爷的诗:
布席陈瓜果,
俨然东郭魏 。
向来闻捣药,
此日竟为神 。
狡计怀三窟,
清光借一轮 。
韩庐休侧目,
长近月中人 。
《清稗类钞》中说:“中秋日,京师以泥塑兔神,兔面人身 。身施彩绘,巨者高三四尺,值近万钱,贵家巨富多购归,以香木饼果供养之,禁中亦然 。”
六、雌雄有别的兔子
《木兰辞》的结尾: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
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既然雄兔以脚扑朔为特征,雌兔又以眼迷离为特征,两者的区别这么大,本来可以一眼区别开来 。不怕不识货,只怕货比货 。两兔——一雌一雄——并列在你面前,加上如此不同之特征,那还有什么不好辨识的呢?可诗人偏说:“安能辨我是雄雌?”这难坏了中国文人们 。于是有了多种解释法 。
其中有一种——我以前也是这样发挥的,即这是互文见义,即:雄兔脚扑朔而眼迷离,雌兔眼迷离而脚扑朔,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既然两只兔子本没有什么区别,那么尽管傍地而走,你怎么能辨别出哪是公兔子哪是母兔子来呢?
到了上个世纪90年代,我才明白,这一解释不对,不妥 。这不是互义 。如果是互义,那么,雄兔和雌兔便没有什么区别了,男人和女人也就没有什么区别了,那么木兰女扮男装代父从军也没啥,不值得写上这么一篇《木兰辞》 。可人们的常识告诉我们:雌兔≠雄兔,女人≠男人 。
公兔和母兔、男人和女人,是各有特征的——性特征、生理遗传、后天习俗、社会文化等,这是不容否定的事实 。这几句诗是用木兰的口气写的,木兰也并不否定男女之不同,那么既然雄雌、公母、男女特征如此之明显,为什么还辨别不出来呢?
关键在一个“走”字上 。现代人,把这“走”理解为一步三摇、踱四方步、斯斯文文、慢镜头的 。此时此刻,有性特征的雌雄公母之别的两只兔子,当然是泾渭分明,一清而二楚的 。然而在《木兰辞》的时代,这“走”是现代的“跑”、“奔跑”、“狂奔”,快速度、高速度的跑,即《孟子》的“弃甲曳兵而走”——打败仗逃命的时候还能不快么?
雌兔眼迷离,雄兔脚扑朔,处在静态之中,它们的性特征那么明白清楚,三岁小儿也能区别它们的公母 。但若傍地而走——狂奔乱跑,即处于动态之中,那么,即是一个大人、老人、聪明人,你又有什么办法区分出兔子的雄雌和公母来呢?在静态中,在平常的日子里,男耕女织,男人打赤膊,女人浓妆艳抹,三岁小儿也分得出男人和女人来 。但一进入动态之中,到战场上,男和女一同杀敌,那时候你又怎么能够区分出男和女来呢?
木兰的同伴不知木兰为女,就因为那是动态,特殊情况;现在和平安宁回到家乡的田园,是静态,木兰身着女装,同伴们一下子便知道她是女子了,毫不困难 。
所以这几句是木兰的话,是女性自信心的伟大宣言:在静止之中,男女性特征当然不一样,这太容易区别了;但在动态之中,为国杀敌建功立业,男女都一样,女人不比男人
差 。只要在事业上有一样的表现和实绩,那么,你怎么能区别出男人和女人呢?男人杀了一个敌人和女人杀了一个敌人是一样的,并没有区别,也无法区别!
如果有谁写中国妇女运动史或妇女事业史,我看这四句可以作为卷首语写进去 。
七、庞统与眭固
《三国演义》第六十三回中写道:
庞统心下甚疑,勒住马问:“此处是何地?”,数内有新降军士,指道:“此处地名落凤坡 。”庞统惊曰:“吾道号凤雏,此处名落凤坡,不利于吾 。”于是,令后军疾退,只听见山坡前一声炮响,箭如飞蝗,只望骑白马者射来 。可,冷庞统竟死于乱箭之下 。时年止三十六岁 。
这是小说家的花招 。陈寿《三国志·蜀志·庞统传》只是记载:“ 进围雒县,统率众攻城,为流矢所中,卒,时年三十六 。”并没说是“落凤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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