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研究生怎么走向崩溃的 不倒翁沙袋的价格和图片( 七 )




这在他眼中 , 原本是缺乏规划的行为 , 但到了生命的末端 , 谢雨遥的勇敢、洒脱、自由却成了他最羡慕的品质 。


通往陶崇园家的小路


2018年3月26日 , 凌晨2点 , 他给母亲邱红打了个电话 , 说自己有点不舒服 , 睡不着 。儿子声音里明显的焦躁 , 让邱红彻底醒了 , 她连忙坐起身穿衣服 , 说自己现在就过去 。陶崇园又反过来安抚她 , 让她不要担心 , 实在不放心明天早上再过去就好 。


挂掉电话 , 邱红再也睡不着 , 捱到早上六点多 , 她赶去陶崇园宿舍 , 远远看见儿子站在楼下 , 满脸灰沉 。


陶崇园告诉邱红 , 他睁眼闭眼都是王攀 , 总是想着王攀的种种 , 他说王攀逼着他写了个承诺书 , 工作之后还要为王攀服务 , 如果读博要第一时间联系王攀 。陶崇园答应了 。


王攀曾经教给他的“假装合作” , 成了他面对压迫唯一的武器  , 除此之外他再找不到可以求助的方法 。当王攀表示要把这份承诺书放到实验室的群里时 , 陶崇园陷入了绝境 , “如果以后我不信守这个承诺 , 别人怎么看我?我痛恨不守信用的人!”


邱红什么都做不了 , 清早出门的时候她给女儿陶小庆打过电话 , 她想女儿来了或许可以开导一下儿子 。出于母亲的本能 , 她带着陶崇园去了校门口的早餐铺 , 给儿子叫了一碗热干面 , 自己叫了一杯豆浆 。


母子两人都没有吃面前的早饭 , 也没有再说话 , 陶崇园低头一直看手机 , 然后突然起身走了出去 , 邱红也起身 , 紧紧追在后面 。


陶崇园嘴里重复着“受不了了” , 往宿舍方向快步走着 。邱红拉着儿子 , 在心里祈祷女儿快点到 , “姐姐马上就来了 , 我们一起看有什么事 , 委屈跟我们说 。”


但她还是没能拉住 。


陶崇园跟妈妈吃最后一顿早餐的饭馆


陶崇园再一次装作平静 , 拖着母亲走向校门口 , 说让母亲等一下 , 自己回宿舍拿几本书 。邱红的手被儿子挣脱开 , 她拼了命想追上他 , 却只能看着他跑远 , 穿过门口广场边的小径 , 穿过连接宿舍区的回廊 , 穿过宿舍楼的转角 。


宿舍斑驳的白墙上 , 四个鲜红大字的大字和陶崇园擦肩而过:育人为本 。


陶崇园冲进宿舍楼 , 一路向上 , 跑到6层大楼的最顶上 , 等邱红转过拐角 , 儿子已经坠落在回型楼群的天井中 。


等到陶小庆赶来 , 一切已经太迟了 , 陶崇园终于离开了王攀 , 也离开了这个世界 。


陶家开始陷入和王攀的拉锯里 , 取证、寻找疑点、对质 。陶崇园的手机 , 自从他坠楼后就失踪了 , 许多关键的信息已无法查找 , 陶小庆把电脑上陶崇园保存的聊天记录都打印下来 , 不停地翻看这一百多页双面印满的A4纸 , 生怕有哪一句话在法庭上被问起时找不到 。


关键证据的缺失 , 让这场事件走向草草收尾 。2019年3月25日 , 陶崇园周年祭的前一天 , 陶家人和王攀走进调解室 , 王攀拿着一张纸念完道歉信 , 让一切似乎就这么画上句号 。他原本承诺要鞠躬 , 但他又一次没有兑现承诺 , 陶家人只能算了 。


地上干涸的血迹很快被冲刷干净 , 武汉理工大学又恢复平静 。校园里 , 思源广场的悼念活动被叫停 , 然后被遗忘 , 回廊上的紫藤花又开了 , 宿舍楼还是每天照场吞吐着学生们 。


又一年过去 , 直到王攀拟恢复招生资格的公示 , 人们终于又想起那个被侮辱与损害的年轻人 。




几名武汉理工大学在校生发起实名联署信 , 要求学校撤回王攀的招生资格 。他们把联署信链接发到学生群里 , 许多新入学的孩子茫然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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