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赏《我与地坛》 我与地坛 赏析


我与地坛 赏析(鉴赏《我与地坛》)
生命与死亡 , 从来就是文学的母题 , 带着宗教般的庄严与虔敬 。然而 , 在现实里 , 这样的母题很可能淹没在流俗而肤浅的话语里 。
在我们的文化里 , 死亡与其说是一个命题 , 莫如说是一道禁忌 , 它是无边的黑暗、无涯的恐惧 , 意味着尘世的终结、希望的寂灭 , 它是生命有去无回的万古猜想 。
关于死亡 , 孔子的观点是“未知生 , 焉知死“;庄子则主张“齐生死” , 他妻子死后只是“鼓盆而歌” 。汉代有经典的挽歌传唱 。如《薤露》中说:“薤上露 , 何易晞 。露晞明朝更复落 , 人死一去何时归 。”东晋陶渊明的《代挽歌辞》更有一种关于死的大彻大悟:“亲戚或余悲 , 他人亦已歌 。死去何所道 , 托体同山阿 。”
史铁生(1951-2010) , 中国作家、散文家 。
若以中国新时期以来的当代作家而论 , 史铁生的《我与地坛》无疑是一篇关于死亡之思与生命之思的经典力作 。这部作品最初发表于1991年的《上海文学》 。这篇名之曰散文的文本长达一万多字 , 其中有生死之思 , 有母爱之忆 , 有历史苍凉 , 有人生孤独 , 有苦难超越 , 有宗教情怀 。可以说 , 这篇散文的出现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了人们对于传统小散文的体式定见 。人们似乎才忽而发现:其实散文并不是只能表现生活的“一鳞半爪” , 它同样可以在人性与心灵探索上展示其深度与层次 。由此 , 当代散文发展不应当在“文艺小散文“既定的体式中作茧自缚 , 而应当将散文理解为一种无所不在、自然流淌的表达意识 , 这种”大散文观“ , 让文体间的壁垒也不再森然有别 。散文与诗歌之间 , 散文与小说之间 , 同时存在着相互融合、彼此渗透的趋势 。
《我与地坛》发表之后 , 韩少功先生以小说的名义予以盛赞 , 他说:“我以为1991年的小说即使只有他一篇《我与地坛》 , 也完全可以说是丰年 。”当年的《广州日报》有这样的评论:“史铁生写的不是油滑遁世的逸情散文 , 不是速生速灭的快餐散文 , 不是自矜自吟的假“士大夫”散文 , 不是撒娇发嗲的小女人散文 , 挫折、创痛、悲愤、绝望 , 固然在其作品中留下了痕迹 , 但他的作品始终祥和、安静、宽厚 , 兼具文学力量和人道力量 。“

对史铁生而言 , “地坛”远不只是一个地址 , 一个古园 , 或一处历史的遗址 , 而是陪伴他生命、倾听他内心、渡让他苦难、疗愈了心灵、救赎他生命的宇宙、历史与众生 , 是他文学的地母 , 和精神的家园 。
史铁生生于上世纪五十年代初 , 18岁赴农村插队 , 三年后即罹患重病而遭双腿截肢 , 从此一辈子都在轮椅上度过 。
如此巨大的人生苦难 , 无论是降临在谁的头上 , 都有足够的打击性和摧毁力 。对于命运 , 史铁生不可能没有诅咒 , 没有怨恨 , 没有无助、伤心和绝望;也不可能没有茫然 , 没有黑暗 , 没有幻灭 。可以想象 , “活着 , 还是死去” , 曾在白天黑夜里千万次缠绕过他的心魂 。面对如此猝不及防的生命大悲劫、大苦难 , 所有的怯弱与逃避都可能导向“一死了之”的简单和愤激 。然而 , 史铁生仿佛以一种生命的涅槃方式彻悟了生与死 。这一切 , 与他轮椅上的日子连在一起 , 也与地坛连在一起 。因为地坛 , 史铁生的苦难藉以穿越生死 , 而他的生命也得以进入了“另一重世界” 。可以说 , 地坛之于史铁生的意义 , 就像红高梁之于莫言、马桥村之于韩少功 , 甚至也像唐代的辋川之于王维 , 那都是他们文学的土地、心灵的原乡 。
《我与地坛》 , 史铁生著 。
《我与地坛》全文有七个部分 , 高中语文必修教材仅选择其中的一、二部分 。
地坛是一座古园 , 文章开头写它“荒芜冷落得如同一片野地 , 很少被人记起” 。在北京那个喧嚣都市 , 地坛似乎天然属于被遗落的命运 。然而 , 它却并不为“我”所有 。我与地坛的关系 , 从来就不是生命走进某个空间 , 而是生命连着另一种生命 , 是生命见证着另一个生命 。因此 , 这里是“我与地坛” , 而不是“我的地坛” 。地坛之于生命的意义在于 , 那是一方见天地、见众生、见自我的精神领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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