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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子|为师在处即为家

带学生外出实习的第12天 ， 经过短暂不适 ， 多数学生能按要求完成工作 ， 但长时间的工作依然让一些学生感到厌倦、烦躁 。
那天晚上 ， 学生都回宿舍了 ， 王嘉涵却迟迟未归 。 我站在门口等 ， 她10点半才回来 。 看到我 ， 她点头问好 ， 说因为帮组员才回来晚了 。
“中秋节快到了 ， 想家吗？”我关切地问 。 “做事的时候不想 ， 晚上睡觉的时候有点想 。 ”她很直率 ， “不过 ， 我感觉有您陪着 ， 就像在家里一样！”
没想到 ， 我竟被学生如此信赖 。 而她的话 ， 也让我想起似曾相识的一幕 ， 想起了恩师干老师 。
记得刚读师范那年的中秋节 ， 为了排遣我们的思乡之情 ， 干老师组织学生举办了中秋晚会 ， 还给每人发了一块月饼 ， 让我们有吃有喝、有玩有乐 ， 忘记了乡愁 。 我至今还清晰记得干老师说的那句话：“离开了父母 ， 老师就是你们最亲的人；离开了家乡 ， 班级就是你们最温暖的家！”
那天 ， 我们度过了离开家乡和亲人的第一个中秋节 ， 体验到了跟老师和同学一起过节的快乐 。
后来的日子 ， 干老师用实际行动践行对我们的承诺 。 他一有空就到教室和宿舍转一转 ， 跟我们谈生活 ， 谈学习 ， 谈理想 ， 谈家国大事 ， 询问我们有什么困难和烦心事 ， 竭力帮我们排忧解难 。 干老师的平易近人 ， 让我们跨越了年龄的隔阂 ， 成了知心朋友 。
上学时 ， 我因家庭贫困每天吃得很少很简单 ， 导致营养不良 ， 气色很不好 。 干老师发现后 ， 常常邀请我去他家吃饭 。 虽是寻常饭菜 ， 但在干老师家吃的每一餐似乎都是世间美味 。
那年冬天的一个晚上 ， 我在睡梦中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吵醒 。 睁开眼 ， 便见一个模糊的身影 。 我第一反应是宿舍来了小偷 ， 惊恐中壮着胆问：“谁？干什么？”没想到 ， 传来的竟是干老师的声音：“别怕 ， 是我！盖好被子 ， 好好睡吧 ， 不要着凉了！”检查结束后 ， 干老师小心翼翼地关上门 ， 又继续查看其他宿舍 。 原来 ， 那夜寒潮来袭 ， 干老师担心我们着凉 ， 便到每个宿舍检查门窗是否关好 ， 查看大家是否盖好被子 。
1995年 ， 我实现了从学生到教师的转变 。 干老师当年的话常响于耳畔 ， 我也像干老师一样 ， 常常给学生盖被子 ， 出钱资助贫困学生 ， 与学生促膝谈心 ， 努力给学生营造家一样的氛围 。
多年后 ， 恩师抱病辞世 ， 我悲痛欲绝 ， 但我知道 ， 他留给我的精神财富将伴我一路前行 。
今年教师节 ， 我再次收到过去和现在许多学生的祝福 。 那一刻 ， 我又一次感受到教师的专属幸福——被自己的学生眷念着 ， 感激着 。 “为师在处即为家” ， 如今这也是我对所有学生的承诺 。
（作者单位系湖北省武穴市职业教育中心）
《中国教师报》2021年10月13日第9版
【被子|为师在处即为家】作者：向远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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