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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头得慢慢炖，小子，你出去抱点硬柴去 。
爹，啥叫硬柴？我一出门 ， 一股寒风卷着雪花“呼”地刮过来 ， 吹了我一个趔趄 。腊月*风真刺骨?。?一个箭步蹿到我面前说，冷，你快进去，柴禾爹去抱 。
不一会儿，爹抱进来一堆——都是秋天*时候，*用树墩劈出来*，一个冬天，风*得正好 。爹把柴禾往灶火前一丢，说，炖牛头，软柴禾不行，像杨树叶子，点着后一股火一股烟，一下子就没事了，缺后劲 。这硬木柴啊 ， 放一根，就能烧半天 。
哦 ， 这就是硬柴啊 。我所知道*是，垛在南墙根底*这些木柴，是过年才能用*，*常常这么说 。敢情，过年*柴禾，就是用来炖牛头*?。?
牛头是*从后*地换粮回来时 ， 路过外贸*买* 。因为有一个亲戚在县外贸局，算是走了一个后门 。那年月，乡下没有杀牛* 。牛是家家户户*顶梁柱 ， 春耕秋收全*它 ， 谁家舍得杀呢 。
牛头被洗得**净净*，也燎得**净净* 。从上午就开始炖 ， 蒸汽从锅盖*缝隙里一点一点升腾起来，锅台四周*阳光，围拢着这白白*气不走，阳光也准是被这香气给诱引了吧 。
屋里热乎乎地煮着牛头 。屋外 ， 寒风把杨树*树头刮得弯弯* 。也不知道从哪里刮来一群麻雀 ， 哗啦，像一团棉絮，刮散了一地 。老北风，你就使劲刮吧，爹在屋里呢 ， *在屋里呢，姐姐也在屋里呢，一家人都在屋里呢，屋里热乎乎* 。这个世界已经不冷了 。
腊月二十三 ， 小年一过，天空中开始有一两声二*脚*钝响 。响声从东山坡刮过来，刮得村庄满沟满梁都是 。姐姐和*坐在炕上，正从笸箩里，把最好*红豆一粒一粒捡出来 。那红豆饱满*，像是憋了一肚子话要说 。憋着吧 ， 一切等到年糕馅里去说吧，到时候再把新一年说它个四季平安吉祥如意 。
*坐在灶前 ， 四平八稳 。*说，都是硬柴 ， 用不着守着，来，上炕捡红豆吧 。*依旧四平八稳坐着，一面笑，一面把一根*柴塞进灶膛，然后来一句：我得守着啊，不然，怎么知道这牛头正慢慢炖着呢 ， 你只管把二锅头在炉子上温好，这老牛头就酒，可是越吃越有?。?
【慢火炖牛头】最后两句话，*竟然是用二人台*腔调唱出来* 。那声音阴阳怪气*，惹得*回过头去朝着姐姐笑，我也跟着笑 。多寒冷*村庄，年底下团圆*笑声，都会是那么温暖 ， 那么叫人难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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