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阳|阿富汗女性,在过去和现在之间( 三 )


为了保证姻亲双方彼此熟悉了解 , 也为了更好地沟通嫁妆彩礼问题 , 许多阿富汗人都会选择与家族内部的人结婚 , 男的娶表亲 , 女的嫁堂哥 , 再常见不过 。 正如阿富汗的那句古谚:近亲结婚是上天的旨意 。 遵循古老而传统的社会观念的阿富汗人 , 相信一切的安排都有上天的用意 , 婚姻是否幸福、丈夫是否殴打妻子 , 一切自有天定 , 普通人能做的 , 就是默默承受属于自己的命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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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着:规训之外的天性
茶达里 , 尤其是蓝色的茶达里 , 似乎是阿富汗女人身上最引人瞩目的“标签” 。 但在早期的阿富汗 , 这种只在眼部缝有细密网格的长袍其实是上流社会中女眷的穿着 。
随着越来越多人模仿上流社会的穿着 , 茶达里也开始广泛流行 。 尤其是在保守势力比较强大的地区 , 人们坚信正经的女人会身着茶达里 , 避免她的容貌被别的男人瞧见 。 再后来 , 阿富汗内战不休 , 越来越多女性选择穿上茶达里 , 以保护自己不受侵犯 。
茶达里成为阿富汗所有女性必须穿的服饰 , 则是在塔利班首次统治时期 。 在1996年至2001年间 , 衣着规定包括:在没有男性陪伴的情况下 , 女性禁止单独出门;女性出门必须严格穿戴布卡 , 绝对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体 , 不能穿颜色鲜艳的衣服;女性禁止工作;女童除了在12岁前可进入教授古兰经的学校上学外 , 不能再接受其他教育等 。
此后 , 那些未曾养成蒙面习惯的女孩也不得不穿上茶达里 , 将自己的身体掩藏在蓝色的长袍里 。
阿富汗唯一一位女性国会议员法齐娅·库菲曾在《我不要你死于一事无成》中写下自己第一次穿上茶达里的心情:
“透过蓝色小网眼 , 我感觉被周围的一切包围 。 山似乎就在我肩上 , 仿佛世界在变大的同时也变小了许多 。 在厚厚的蒙面长袍之下 , 我的呼吸喘息声儿变得很响 , 身子也越来越热 , 仿佛就要得幽闭恐惧症了 。 我甚至觉得自己就像被活埋——那块厚厚的尼龙布几乎要把我闷死 。 那一刻 , 我觉得这样的穿着很不人道 。 我的信心消逝得无影无踪 , 人突然变小了 , 不重要了 , 孤立无援了 , 好像穿上蒙面长袍的那一刻 , 我曾经努力开启的生活大门突然又关闭了 。 学校、漂亮的衣服、化妆、派对——这一切对我来说不再有丝毫意义 。 ”

千阳|阿富汗女性,在过去和现在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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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你死于一事无成》 , [阿富汗] 法齐娅·库菲 著 , 章忠建 译 , 中信出版集团 , 2018年10月 。
2001年后 , 女性拥有了脱掉茶达里的权利 。 虽然在这之后 , 依然有很多阿富汗女性习惯于日常穿着茶达里 , 但茶达里只是起到了隔绝女性身体的作用 , 女性内心对自由与美的向往并未停歇 。 此前 , 女性被禁止唱歌、跳舞等娱乐活动;此后 , 热爱唱歌、跳舞的阿富汗女性也重新拾起天性 , 在没有男人在场的时候 , 她们会聚在一起关上院门 , 伴着收音机里传来的音乐一起跳舞 。
《罩袍之刺》中的第一个主人公古尔赞婶婶的院子就是供周围的女人放心跳舞的地方 。
古尔赞婶婶的女儿纳吉亚和里诺创办了巴达赫尚的第一家女性广播电台 , 里诺主持的《卓也什》(达利语 , 意指燃烧着)是全省收听率最高的点歌栏目 。 巴达赫尚是阿富汗最贫穷的省份之一 , 这里的平均受教育程度在国内的排名同样垫底 , 但这里的女人对点歌却格外有热情 , 给电台打电话播放自己选择的歌曲是她们的生活中为数不多的快乐 。 即便每一次点歌都要小心翼翼 , 深怕说太多话被婆婆责骂浪费电话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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